雷聪得知 竟然在广南,而陛下被北蛮进宫的两人气病了,当场暴起。秦粟安抚了雷聪,让他带着武三先行赶去广南寻到 。雷聪二话不说,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从火枪队调了六匹马。他和武三一人骑一匹,牵两匹,方便路上换乘。两人出发了。雷聪的腰上还塞了六枚最新研发出来的手雷。
广南,卓季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这几晚他夜夜被噩梦惊醒,梦里还经常出血一身是血的永安帝,搅得他心思不宁。白天,受夜里梦境的影响,卓季即便是闭目养神,也很难真正睡上一会儿。连续多日的睡眠不佳,卓季的气色十分的不好,看得身边的一众人忧心忡忡。
原秀从外面进来,低声说:“主子,平昌伯派人送来的急奏。”
卓季睁开眼睛,原秀上前,把刚刚收到的急奏双手递过去。卓季在广南坐镇,南粤的事情可以直接由他定夺,而无需上奏至永安帝,由永安帝定夺再等内阁下旨。这大大缩短了时间。卓季在南粤把控全局,然后再上奏至京城。永安帝了解全局的情况,又有卓季替他行事,效率翻倍。这也是永安帝全然信任卓季,而卓季又最为了解永安帝。两人跨越了千里,却是配合默契。
而潘北谷、苍术生等人对卓季的命令全然服从,不仅是因为卓季代表了陛下,更重要的是,卓季只是给出了大方向和总体计划,具体实施卓季不插手,军事上的行动更是不会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潘北谷、苍术生,包括之前深入南粤的秦忠义,根据总体计划和卓季给的目标,然后灵活运用他们自己的手段和谋算。他们身上有一根牵制的绳子,但绳子只是系在他们的腰上,不是拴在他们的脖子上。
平昌伯潘北谷送来的急奏上说百部寨和荼茶寨之间发生了南粤疫情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冲突。孟扎受了重伤,百部寨的伤亡也极为惨重。百部寨大头领派人来见潘北谷,希望俣国皇帝陛下能出手相助百部寨。潘北谷细查下得知百部寨大头领和他的三个儿子都染上了厉风。现在俣国的士兵就在南粤,士兵们也有很大的几率染上疫症。潘北谷心知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但他也必须考虑疫症的情况,特来急奏询问。卓季马上起身走到书桌后,提笔。
俣国心怀南粤百姓,但俣国没有义务来帮助百部寨或荼茶寨的头领来稳固他们在南粤的统治。南粤,说穿了本就属于俣国。百部寨和荼茶寨是自立为王。现在南粤出了问题,俣国愿意救助南粤的百姓,但百部寨和荼茶寨必须交出应有的权力,由俣国派专人接管南粤,统一管理,进行救治。
卓季让潘北谷率军先撤回安全区,全军上下严防疫情。写好信后,卓季喊来了柏世同。柏世同带着卓一、卓二和卓三,一直在广南、苍南军中负责疫情防治、军医培训、苍南军医疗队组建和培训,忙得脚不沾地。
卓季让柏世同带着卓一与平昌伯汇合,负责南粤先锋军的医疗工作。卓二、卓三和苍南军的军医继续这边的各项工作。培训了这么久,就算这些军医无法与柏世同相比,但至少专业素质已经一定的提升,勉强可以应对现在的工作。
卓季现在在广南,是定海神针。所有人都不许他往外跑,更不许他奔波。卓季没有任性,他不想回京后惹永安帝生气,也不让让那个男人在京城担心他。
这一晚,卓季仍旧睡得很不好。半夜惊醒后,他一身大汗地从床上起来。常敬推门进来,刘皓月也在。卓季身边伺候的人不多,刘皓月顶了半个小慧的存在。
常敬一进来,就熟门熟路地拧了块湿帕子给主子擦脸、擦脖子。刘皓月再次道:“ ,您日日歇息不好,身子会垮的。您即刻回京吧。”
卓季:“等长安侯到了我就走。也差不多可以收拾行李了。你们可以先去准备。”
刘皓月心里松了口气:“是。”
擦拭了一番,又换了身睡衣,卓季再次躺上床。常敬给他按摩脑袋,刘皓月端了水盆出去了。常敬也不跟主子说话,卓季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不让最近频频出现的末世侵扰到他。
就在卓季勉强有了一点睡意时,刘皓月突然从外又推门进来,大声喊:“ !京城来人!陛下病了!”
卓季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下床就往外跑。常敬跳下床抓起主子的外衣追出去。卓季:“来的是谁!”
刘皓月:“是陛下身边的武寺和火枪队的雷聪雷内副都统。”
“人在哪!”
“就在院外侯着。”
“让他们马上进来!常敬,给我收拾行李,两套内外换洗的衣服和路上的干粮,水壶,快去!”
常敬把外衣给主子披上,转身往屋里跑。
卓季到了堂屋,就看到了明显一路奔袭过来的武三和雷聪,原秀也在。一见到他,武三就跪了下来:“ !请您速回宫!陛下病了!”
卓季浑身发冷,双腿发软地一把抓住身边的刘皓月:“陛下什么病症!”
武三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刘皓月听得气坏了,卓季反倒冷静了下来。他道:“陛下这是怒极攻心了,应该也有这阵子太累的缘故。武三,你留下来歇息两日,和常敬他们一起走。雷聪,辛苦你了。我给长安侯留一封信,他抵达后你交给他。原秀,去找林内都统,把靳大石喊过来。”
原秀走了。雷聪:“ ,我不累。”您瘦了。这三个字,雷聪在舌尖绕了一圈,咽了回去。
雷聪累不累,卓季看得出来。只是现在他没有心力去多说什么。他到桌后坐下,要分别给秦粟、秦忠义、吴绍王和柏世同各写一封信。靳大石从外面进来。
雷聪第一次见卓季用鹅毛笔写信,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比他记忆中的那个小伙伴,陌生了许多。对方早已是他触不可及的人物。如今,更是如天般的人物。身为火枪队的队长,雷聪自然也知道了一些“秘密”。
卓季的信还没写完,林奕过来了。路上,林奕已经从刘皓月的嘴里得知了陛下出了什么事。走进来的他一脸的怒容。卓季写完了四封信,分别装好,在信封上写下收信人的名字,然后把给长安侯秦粟的信递给雷聪。把给秦忠义、吴绍王和柏世同的信交给靳大石。
然后卓季道:“林奕,你和皓月随我马上赶回京城。不坐马车,骑马。你从火器营调几匹快马,路上你和皓月轮流带我。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你们不要劝我,我主意已定。原秀、常敬,你二人把我需带回京城的东西收拾好后,和靳大石他们一起返回京城。武三这一路累了,回去让他坐四轮马车。”
“ !”
要说话的武三被 抬起的手制止。
卓季:“林奕,火器营你带来的人留给雷聪。靳大石,这三封信你明天交给王爷,等秦忠义和柏世同回来,让王爷把他二人的信交给他们。你们不用急着赶回去,务必把我的东西收拾妥当,不要有遗漏。现在,林奕你去准备。原秀,给我们准备干粮和盘缠。半个时辰后出发!”
“ !”
“不要劝我!”
卓季不看几人,转身就走,“马上准备!你们要不愿意,我就找愿意的人!”
没有人敢劝了。 是明显压着急躁的。认识 这么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第一次见 这般模样。
林奕:“皓月,去准备!雷聪,跟我去挑马!原公公,你去准备干粮,盘缠我有。”
原秀紧咬着嘴出去了,常敬去找主子。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原本安静的宅子内,熄灭的烛火重新点燃,休息的下人和侍卫全部起身。半个时辰后,穿戴好的卓季在所有人的担心与焦急中出了宅子。林奕和刘皓月已经上马了,两人每人还各牵了两匹马。卓季的背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头发束成发髻,脸上系了一方保护脸的蒙面。
卓季走到林奕的马跟前,林奕伸手握住 伸来的手,卓季踩上马凳,借着林奕的力道上了马,坐在林奕身后。没有多说什么,卓季对所有出来送他的人说:“我走了。”
呼啦啦,一 人跪了下来。
林奕在确定 坐好后,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城门守卫官已经接到命令打开了城门,林奕和刘皓月带着六匹马,带着顺 踏着夜色出了城,直奔京城而去。
走了。常敬和原秀站起来,一直压抑的眼泪涌出。雷聪的眼睛通红,很多人都哭了。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京城出了什么事,“ 君”要如此着急的赶回去,但肯定是大事。靳大石恨恨地捶了下自己的腿,如果不是他的腿伤,这次护送 回去的应该是他!
原秀抓住他的手腕:“靳队长!你我与其怪自己不争气,不如想着怎么做好 君安排下的事。”
靳大石握紧了拳头。
京城,郸阳宫
永安帝烧了三天才退下去。发烧的当天,永安帝拖着病体去了翔福宫。陛下龙体欠安,宠侍顺 却不露面,绝对说不过去。永安帝拖着病体去翔福宫,外人只当陛下既便病着,最担心的仍旧是他的爱侍。
躺在卓季的床上烧了三天,永安帝烧是退了,身体却没有大好。整个人胸闷气短,头晕眼花,咳嗽不止。后宫慌作一团,前朝一片紧张。太后怒极。脾气算是温和的太后直接下了太后懿旨,北蛮谋害皇帝,耶律布烟和耶律隆术幽禁西三院。太后更是撤回了给耶律布烟诊治的太医,别说耶律布烟会不会得疯狗病,太后活剐了耶律布烟的心都有了。
内阁的大臣在永安帝生病之后直接宿在了澜渊阁。不太重要的奏疏,内阁直接批阅,上呈永安帝过目即可。重要的,需要永安帝拍板的,由张弦每日从内阁拿去翔福宫。秦王念给父皇,永安帝口述之后,由秦王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