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永安帝看向德贵 :“后宫就交给你们了。”

德贵 :“陛下放心,侍身会配合好皇贵 稳固后宫。”

惜贵妃:“妾身接旨!”

明 :“侍身要留下来照顾卓季。陛下!侍身不回去!”

永安帝:“你回去,莫打扰朕与顺 说话。”

德贵 用力拽了下明 ,明 咽下了要出口的话,红着眼眶不甘地点了点头。

安排好,永安帝让太后、德贵 他们离开。身边身下了林燮山,永安帝低声吩咐:“查郸阳宫所有的妃侍和皇子,你亲自查。”

“臣遵旨。”

“去吧。”

林燮山快步走了。永安帝返回监护室。王保和花姑姑跟着太后一起回宫收拾主子的东西再过来。冯喜也要回宫一趟,收拾些陛下的东西过来。

此时的西翔城,一人在书房里面容焦躁地来回踱步。眼看着必定胜利的事情没成想竟出了差错。顺 竟然会比任何一个护卫的反应都要快得挡住了射向永安帝的子弹,而对方也因为这一举动,躲开了射向他脑袋的子弹。现在西翔城和东洛城的每一条街道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都是警卫的军人,任何人不得随意出门、外出、走动,违令者杀无赦。他现在就是想出城去避风头都不行!

“来人!”

有人推门进来。

“六少爷可回来了?”

“回老爷,老奴派人去接六少爷的人刚出府就被人拦了回来。说是宫门已经关了,任何人无秦王的手谕不得出宫。不过六少爷此时在书院,该是安全。”

“安全什么!去去去!你继续去打听,看看书院的学生何时能出宫!”

“是……”

门阖上了,男人烦躁地抓了把胡子,在房间里又来回踱步了一阵后,他又喊人进来。

林燮山换上他那身沾染了 血液的官服先回府换衣服,然后收拾些行礼去军部。这阵子他都会住在军部。林燮山一回来,林夫人和林少夫人就迎了上来。看到他身上的血,林夫人仓皇地问:“这血是!”

林燮山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说:“是 的血。”

林夫人惊呼一声,咬住了嘴,林少夫人更是一句话不敢说。林夫人跟着林燮山快速道:“恒远派人回府带了口信,说是最近都不会回府了。 还好吗?伤可重?”

林燮山:“ 不会有事的。夫人,给我收拾些衣物,这阵子我会住在军部,家里就交给你了。”

林夫人立刻道:“家中老爷您放心便是。”

林燮山:“我去冲个澡,换了衣服就走。”

“不吃些东西吗?”

“不吃了。”

林燮山去冲澡,林夫人亲自去给他收拾行李。浴室内,林燮山站在花洒下,水却没有半丝的热气。天还热着,洗冷水澡到无可厚非,而且林燮山平日里也多洗冷水。但此刻,他冲着冷水,却不是因为平日里的习惯。

林燮山闭着眼睛,可似乎仍能看到 身上刺目的弹孔。他抬手捂住脸,用力搓了一把。年少就跟随父亲上战场的他从未预料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怕血。

林燮山没有洗太久。从浴室出来,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在浴室内的自责、悲伤与某种痛苦。用手摇风扇吹干头发,林燮山穿戴整齐,出了国公府。上马,他的眼底浮现出冷厉的杀气。

马鞭挥下,林燮山直奔军部。

两名刺客都是皇家大学的老师,一名是农学院的老师,一名是表演学院的老师。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位平日里温和、优秀的老师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以此来推,俣国的各个大学院校里藏着多少这样存在异心的杀手。

在秦王和齐王领命离开之后,第一个被抓入狱的就是郭员外郭德安。现在不需要证据,只要有可疑的,就立刻抓捕。倒不是秦王和齐王以权谋私,打击报复,而是一切的事情都是从郭德安开始,他有很大的和刺客有关联的嫌疑。而且原本应该在外务部当值的郭德安被抓时是在家中。

火器不能外流,两名刺客手里拿着的却是小型手枪。手枪上的编号被磨掉了。现在要彻查这两把枪的来历。

以秦王和齐王为首,俣国庞大的文臣武将集体行动了起来。那些可能有异心的,也都是小鱼小虾,在绝对的重臣的压制下,现在的他们很难掀起什么浪花来。郸阳宫,皇贵 下懿旨,制定了异常严格的出宫制度。皇家幼儿园暂时放假,所有的孩子全部在大兴宫不许出宫,由宫中派人照顾。需要去灼远商行的妃侍们也不得出宫,由商行管事寺人带需要过目的文件入宫。

所有的皇子也集中在皇子所,不得回郸阳宫各自母父身边,包括八皇子辰极。皇贵 以身作则,谁也不能不满。

郸阳宫内人心惶惶。诸如庄嫔、静嫔、瑾 这些妃侍,很是害怕。他们太清楚了,一旦顺 当真出了事,陛下一定会发狂的,到那时,郸阳宫内不知得死多少人。哪怕他们什么都没做过,也难保不会被什么事、什么人牵连。别说他们,即便是皇贵 、德贵 那几位高位贵主,届时谁又能独善其身。 安好,他们才能好。

“娘娘,您说会是谁如此大逆不道?这日子过的好好的,非要闹什么?”原素素揪着手里的帕子,忧心忡忡地对静嫔柳嫣菱说。

柳嫣菱愁眉苦脸地道:“谁说不是呀。本宫现在是怕呀……”柳嫣菱双手合十,“老天保佑顺 一定平平安的。”

出事,他们这些平日里不得宠的绝对会是陛下第一个拿来出气的。太子之位,柳嫣菱可是想都不敢想。她现在就怕陛下认为此事与夺嫡有关,牵连到儿子辰柱。宫里现在最没可能去夺嫡的就是皇贵 和德贵 ,出了这样的事,便是惜贵妃和明 都难逃嫌疑。

而此时的惜贵妃和明 却无暇去关心自己被“软禁”在大兴宫皇子所的儿子。明 一路哭着去了医院,又一路哭着回来。惜贵妃也同样是。后宫多年能如此风平浪静,安宁祥和,是因为有顺 。他们能在后宫生活得如此舒心惬意,是因为有顺 。顺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陛下,就是他们,半条命都会跟着一起去。

对明 来说,卓季改变了他的人生。对惜贵妃而言,卓季是她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卓季倒下了,他们只觉得他们的天都要塌了。

皇子所内,所有皇子聚在一起,脸上都是害怕。他们虽然不算小了,可得知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怕。南容辰案、南容辰杨、南容辰极和南容辰栎因为母父的关系,他们都跟在顺母父身边学习过一段时间,哭得最为伤心。南容辰棹和南容辰 也是因为母父的关系,每年都有机会跟着母父去给顺母父请安,顺母父还给他们检查过身体,给他们讲过故事,两个孩子也在掉眼泪。

和卓季算是比较生分的南容辰柱、南容辰椿和南容辰棱则是被气氛影响,吓得哭。三位皇子虽然与顺 不熟,但每年宫中庆典,宫宴的时候他们都会见到顺 。顺 对他们一直都很和蔼,有时候还会亲切地和他们说说话。顺 一点都不是外人说的那样跋扈,母父说,顺 的跋扈都是有原因的,是故意的。他们在幼儿园时听的故事,都是顺 写的。顺 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现在,厉害的顺 可能会死,他们怕。

医院,卓季的麻醉已经过了,他依然昏迷着。永安帝坐在床头,握着他冰凉的手,一直在低低地跟他说话。说是重症监护室,却是完全无法和未来相比的。只是病房的环境更好,仪器设备更先进,消毒更彻底,医护也更优秀。

“卓季,朕仍壮年,你还要陪朕三十年,四十年……你说你是猫,有九条命,朕相信。你快醒过来,朕一日听不到你的声音就会发狂,会杀人,会杀很多人……你一定不愿看到朕如此……你快醒过来。”

柏世同、陈娇、张弦此刻守在监护室外的隔间,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的陛下的声音,三人无声地流着泪。别说陛下会发狂,他们也同样会发狂。有无数的人,被 改变了一生的命运,对柏世同和陈娇来说,他们就是其中的人。若没有 ,他们仍旧在那个又破又旧的太医院里,每日为了后宫的贵主,为了陛下的康健战战兢兢。是 让他们的生活冲出了逼仄的太医院,去了更为更为广阔的天地,从后宫争权夺势、争宠夺爱的泥沼中安然脱身。

而对张弦这样一种身份的人来说, 在某种意义上更是他的一种精神支柱,是他一生的敬仰所在。

陈娇眼神发狠地低语:“我真想把那两个人切片,泡进福尔马林液中!”

柏世同没有回应,他弯下腰,手肘撑着腿,双手捂着脸。他的手异常的冰冷,就如他的内心。外面明明是酷暑十分,柏世同却觉得屋内太冷了。

张弦咬着自己的手指,垂下的双眸里全是恨意。不管宫中哪位皇子有参与其中,他都会叫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