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不好有太多动作,聂细卿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顾非也:“忙完了吗?”
顾非也含糊地“嗯”了一声。
“跟我来。”聂细卿带着顾非也坐进了他停在不远处的车里。
车里还是那股淡淡的橘子清香,顾非也深吸一口气。
眼睛见着了旧人,鼻尖似乎还残留着的医院里的倒霉酒精味被定情香气势汹汹地赶跑。
“你怎么来了?”顾非也摁了摁眉心,借着摁眉心的动作遮住了眼睛。
他心里无奈,怎么能一见面就这样,可体内有水份上赶着要去参与大气循环,他留不住能有什么办法。
不敢做多余动作,生怕一动就露馅,憋得耳朵火辣辣的。
一张纸巾递到了面前。
顾非也这个倒霉孩子接过纸巾,然后正大光明的哭了一分钟。
聂细卿先前一看他,就知道这家伙有事闷着,所以第一时间把人带到了车里。
在车里哭,总好过在校园里接受他人的注目礼。
等顾非也哭过了,也喝过了聂细卿递过去的水,情绪基本平复,聂细卿开始审了:“说吧,出了什么事。”
顾非也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开始寻思说辞。
第76章
这回能被揪住审问, 纯粹是顾非也自己没绷住, 本打算憋死不说, 现在看来这条道是行不通了。
“那个时候, 我发现我爸出轨, 当时连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妈都纠结了很久。”顾非也靠在副驾驶上, “聂哥, 能先开车吗?我想去你那。”
聂细卿发动车子, 沿着校园铺满书卷气的车道, 缓缓开出学校去。
顾非也接上刚刚的话题:“后来我想想, 我就是一直以来顺风顺雨惯了,忽然起个风就怕被风刮闪了腰。”
秋高气爽, 阵阵风透过半开着的车窗, 吹拂到他的脸上。
“后来风起得比那会儿更大,就觉得之前的事不能算事了。”顾非也忽然转头看向聂细卿,“所以我想,其实现在觉得困难的事情,再过一段时间, 可能也不算困难了吧?”
又像是自己给自己灌鸡汤, 又像是在向聂细卿确认着什么。
“是的。”从婴孩到成人,能承受的当然是越来越多, 只不过按照人的不同,承受上限不一样而已。聂细卿忍不住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咸鱼瘫的人——无精打采和坚定以某种微妙的比例神奇地糅合到了一起。
顾非也扁了扁嘴:“人果然应该出来走走, 聂哥, 看到你, 我就忽然想通了。”
我看你嘴巴都扁了,并不像是哪里想通了的样子,聂细卿这样想。
绿灯亮起,车子静静地开出去,聂细卿说:“想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