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完之后,林惊空皱着眉头:“要不要先出去?”
刚才想着事情,心神紧绷,现在一静下来,被那股浓厚的血腥气熏得头昏脑涨,恨不得拔腿就跑。
裴折睨了他一眼:“没见过死人?连这都受不了?”
林惊空木着脸:“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惨的,凶手不知道和这两人有什么仇,肠子都拉出来了,你看看,那血呼啦的,我现在才知道,知府大人的死法根本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知府大人只是被扭断了脖子,砍去了双脚,确实从死法上不那么残忍。
加之动手的人是吴永,他打小跟着吴老耳濡目染,扭脖子的手法干脆利落,想来知府大人死前应该没受多大的罪。
这两名女子就不同的,在肚子上开了一道口子,肠子都被拉出来了,身上没看见其他伤口,肚子上的应该是致命伤,不是一击毙命,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裴折摩挲着手上的衣服,浑不在意地“嗯”了声:“这算什么?这二人的死法虽然有些不忍直视,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不过知府大人的死法确实干脆,多少便宜他了。”
虽然林惊空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好歹是同朝为官,纵然看不上,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裴探花这话,多少有点心狠手辣了。
邺城的官员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到,裴折不太在意,但怕林惊空憋出个好歹来,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房间。
房间门口有统领军把守,自从发现尸体后,整个软玉馆就被控制起来了,包括老鸨在没,软玉馆的人都被归置到了一个房间里。其他的客人经过搜身盘查,确认无误后可以登记名姓,然后才能离开软玉馆,但是不能离开邺城。
林惊空一眼就看出裴折抱着的是金陵九的衣服,自从见两人手牵手之后,他对裴折的印象已经彻底改变了。
扒个衣服算什么,指不定哪天这没皮没脸的探花郎就要拐带着九公子做其他事。
“九公子是摔倒了吗,怎么衣服上沾了这么多血?”
裴折单手抄着衣服中段,银灰色的袍子,朝外的那一面上几乎被染透了,变成一片深色。
“不是血,是朱砂。”裴折抖了抖衣服,心不在焉道。
“又是朱砂?”
林惊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裴折愣了下,这个“又”字提醒了他,用朱砂假装是血,和淮州城的案子大同小异。
上元夜宴时,从河里捞出来的假尸体流出的血是朱砂,孙六脚底上的字也是用朱砂写的,这个朱砂,似乎并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就像是一个符号,将两桩案子连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