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动作贴心得要命。

许清朗顿了一下,很快便扯着沙哑的喉咙反应过来,乐呵呵道:“不疼!爸爸可是爸爸,这有什么疼的?都是小问题!”

许拙的手用力捂住眼睛:“可是留了这么大的疤!爸爸不疼,出出疼哇- -”

孙芳丽不说话了,收回手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许清朗的身体也僵硬住。就连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大伯,都低低叹了口气。

许清朗试图缓解气氛,笑着说:“哎呀,没有的事宝贝,这个疤虽然大了点,但是不疼的呀……”

他越是这样,许拙便哇地越大声,像是要替许清朗把疾病的痛苦哭出来一样,小手都跟不上哭高的眼睛了,大喊道:“疼哇!”

这下,许清朗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嘴唇都开始抖。

大伯也悄悄背过了身。

人长大以后,便总不能再这样放肆得哭。

许拙记得上一世的许家,在重重打击之下,也依旧努力又乐天地活着。旁人都道他家氛围好,可许拙却总认为,他们家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就是重创之后的这一场哭了。

许清朗和孙芳丽都撑着不哭,那就由他来哭。哭开了声音,坏血才会顺着伤口流出去,疼是疼了点,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好。

而就在302一屋子小的大的花式落泪时,筒子楼403室,有人一脚猛踹翻了一张椅子,在阴暗的空间里骂道:“吵他妈的要死!”

邢刻原就坐在那张椅子上。

被人这么猝不及防地从后边一踹,腿直接弯跪在了地上,却是反应迅速地抓住一旁的破桌子站起身来。

瘦小的身体缩进阴影里,顶着脸上的青紫,戒备地看着一身酒味的男人。

“看什么看?”邢东海随手抄了个酒瓶子就往他身上砸:“成天笔笔笔,什么狗屁东西那么重要,没有能死还是怎么着?”

李书梅连忙伸手要去护着邢刻,却是被邢东海一起砸了,脸上立刻露出了怯懦的表情。

“要能死就他妈去死,否则老子弄也得弄死你!”邢东海指着邢刻的眉心,大着舌头道:“没用的东西!”

邢刻咬紧了牙关。

第4章 彩笔。

许拙一通哭,许家抱着哄着乱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饭点,才渐渐消停下来,加入了邻里间纷纷响起的锅碗瓢盆的声响之中。

许家掌厨的是孙芳丽,孙芳丽一直经营着自己的一家小吃摊,手艺非常好,几乎可以说是筒子楼之最。

没多久,许拙就闻见了记忆里才有的饭香,飘出房屋流入筒子楼的食香大军,在其中独占鳌头。

大伯许定平在许家坐了没一会儿,就要上楼了。

许清朗想邀请大伯一家一起吃饭。许定平却是摇摇头,表示他们搬家一整天累了,再做那么多人的饭菜太为难,还是等安居下来再找个日子,大家一起吃。

许清朗闻言,近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天许家搬家,大伯之所以会过来,一方面是礼貌,这间小房屋毕竟是大伯做主租给许家的。

而另一方面则是来同许清朗说,虽然说是说出租,但租金让许清朗不要着急。知道他们刚刚急用了好几笔钱,原来的房子也还在交付之中,各方面都很困难。

总之,等什么时候手头有闲钱了,什么时候再给房租就可以。

大伯一开始甚至说的是不用给,是许清朗和孙芳丽说什么也不肯,才退一步成这样。

许清朗受了恩惠,内心自然很不好受。

许定平穿着一身熨平的黑色风衣,鼻梁上架着黑色镜框,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和我客气什么?我是你哥。”

许清朗说:“但是嫂子那边……”

许定平皱眉:“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不用理她。”

许清朗尴尬地笑笑:“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嫂子也有嫂子的道理。”

许定平摇头:“不用管,总之你们好好住着就可以。”

说完便看向了一旁默默玩着小玩具车的许拙。

这个玩具车是许定平买的,都说长兄如父,就连许拙这个名字,当年都是许定平起的。

“出出。”许定平看向许拙时,难得笑了笑:“今天在幼儿园开不开心?”

许拙点点头道:“开心。”

“那伯伯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让爸爸和伯伯说,或者直接去楼上找伯伯啊?”许定平道。

许拙眼睛一亮,抱着玩具车甜甜地笑起来:“好,出出有事找伯伯!”

孙芳丽是个美人,许拙娘胎里就会挑,哪哪都像妈妈。唯有笑起来的时候才像许清朗。

许定平看见他笑,也笑了笑,随即又同许清朗说了两句,才开门离去。

毕竟是冬季,门一开,冷风便立刻灌了进来。

可家里边烧着暖炉,厨房里又在做饭,导致这一灌不仅不冷,还有点儿解闷。

许清朗送走许定平以后,便索性没关上,想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