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唤道:“阿爹。”
萧谌再道:“你觉得他们不会舍得,他们何尝不明白,大昌提出这等无理之要求,也是因为舍不得将你嫁之。既如此,这不过是比的谁更舍得,谁又舍不得。很明显,我们大昌更是不舍。”
得,言尽于此,萧宁不得不说,道理还是萧谌说得是。
“你想让边境太平,这点心思我们都能明白。可是,你记住了,用你换边境的太平,哪怕天下人皆骂我自私,我也坦然承认,我就是自私,就是舍不得。”萧谌心里清楚着,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谁想打萧宁的主意都不行,半个西胡来换他女儿,他也绝不给他们丝毫可能换走的机会。
“话不说出口,同意不同意一门亲事,不过是我们两方的事。一但我们提出条件,对方答应,主动权就在别人手里。这一回,你阿爹说得对。这人心啊,最是不能赌。”卢氏若说本来还觉得萧宁的主意不错,既可揭露西胡的野心,又能叫西胡内乱不休,倒是可行。
听完萧谌的分析后,卢氏不得不说,萧谌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且若是西胡当真懂得萧宁的价值,愿意答应给出半个国也要娶萧宁,到时候他们就处于被动状态了,并不可取。
萧颖于此时也道:“陛下言之有理。五娘,旁的事都能听你的,这桩事关系于你,且非同小可,且听陛下的。”
萧评亦是同样的意思道:“陛下所言未无不可。西胡的汗王若是吃定了最舍不得的人是你,答应此事,我们反而落得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头。你该明白,我们错不得。”
大昌至此,萧宁至此,能得民心,能具威严都不容易。
得民心得诸多经营,若想叫人不敢擅动,有威严时,同样亦是不易。
而守住民心,得这威严不倒,一步都不能错。
建立威严需得经年积累,可要是想威严尽丧,不过是做错一件事足矣。
萧谌有一颗爱女之心,也正是因为这颗爱女心,认定这世上定也有跟他一样知萧宁好的人,恰是因为如此,他断然不能赌。
萧宁或许是把自己看得太轻,轻得以为这世上不会有谁能舍得用半个国来换她。
但想想萧宁做下的事,大昌能有今日,她厥功至伟,这等情况下,为她舍了半个国,萧宁亦是知恩图报之人,断然舍不得一个如此看重她的人最后连国都没了吧?
“此事不必再议。原本求亲一事,结两姓之好,自该是你情我愿才是。我们大昌国力又不是不如西胡,西胡想娶你,难道我们就非得要把你嫁过去不可?他们倒是想得挺美的,此事断不可能。”萧谌决定由他来处理这桩事,不能让萧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