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而出,洒落在地,姚拾儿的身体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倒下,却是萧宁将她抱住。
姚拾儿血流不止,看着萧宁的面容却笑了,笑得温暖,“来世,愿再为殿下驱使。”
萧宁眼眶泛红,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
一个好字,叫姚拾儿阖上了眼,无憾而去。
萧宁低下头,任由泪水滑落,而一旁的人亦被姚拾儿所作所为震撼了,自杀谢罪,她本就难逃一死,不愿意再受人非议以自尽,亦为告诫于天下人。
于登闻鼓前以死谢罪的人,生生世世,只要大昌存在一日,都会记下的。
萧宁将姚拾儿放下,拭过眼角的泪珠“罪将姚拾儿,纵已身死,念其功,不以灭族,将其家产充公如何?”
这样的处置,落在其他人耳朵里,被姚拾儿的举措惊得不轻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上呈陛下,再以商讨,今日到此为止。”萧宁最后为今日的公审划上了句号,饶是李御史和冯非仁之流,面对萧宁并无半分偏袒姚拾儿之态度,亦无法再指责萧宁。
眼下姚拾儿自尽而亡,偏有人阻止地唤道:“似这等罪大滔天之人,纵然身死,难道就不该再处置了吗?”
人群之中,问出此话的人竟然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崔伋。
萧宁几乎已然快忘记这么一个人了,如今他再蹦出来,更是在众人的面前问出这个问题,萧宁是断不可能不回答,仅是望向他问,“依你所见,其身死罪亦不可消,当如何?”
“悬挂城门三日,方可警示天下。”崔伋毫不犹豫地回答,内容令人心惊。
“殿下,此事不妥。大昌当以仁治天下,非以酷法治天下。且姚将军纵然有过,也曾有功于大昌,纵然功过不能相抵,亦不可践踏一个死人。”反对的人是姚圣,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萧家这对父女成为嗜杀之人。
以仁治天下,方得以民心。
若以严刑酷法,连死人都不放过,尤其还是有功于国者,这样的做法必为世人所不能容。
“阿琦,你说呢?”萧宁是否听进姚圣的话,无人知道,只是萧宁再问起一旁的宁琦,死在姚拾儿的过错下的人,宁琦是代表。
“对我而言,家父之死另有内情,查明其中内情,知是何人置我父于死地,陛下、朝廷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也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一个交代。害人者死,此事足以。姚将军曾也是我所敬仰之人,她既已死,我不需要再以她的尸身,宣泄我心中的怨恨和怒意。比起怨恨,我更愿意怀揣对陛下和朝廷的感激,往后一心守卫边境,且以之为诫。”
宁琦从得知父亲的死是姚拾儿有意为之时,怨恨是有的,欲将人除之而后快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