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整个鬼都惊呆了。
所以难道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手下所有的工具鬼都死绝了吗?
——事情当然不是那个样子的。
除开原本就在无限城里工作的工具鬼们在无限城崩塌之后都得到了地面上埋伏着的鬼杀队士的热情迎接之外,分布在其他地方的鬼们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无限城这边发生了什么。
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心音根本没办法通过残留在他们体内的细胞传递到他们的脑中。
“这就是所谓的‘干涉’了吧。”太宰治按着鸣女的肩膀:“对于‘那位大人’而言,今夜大概会无可避免地走向终结了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鸣女微扬起头,于是额前的头发便自然向后垂了去,面上那只狰狞的独眼顿时显得格外清晰。她紧紧地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似乎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呢。”太宰治轻耸了耸肩:“只不过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希望我成为‘救人的一方’,虽然我到现在也没办法理解那样的事情到底能让我感觉到什么,可如果能够让‘那位大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这个世界上应该会有很多人得到救赎吧。”
太宰治的语调听上去像是在叹息一样,尽管他的唇角是微微向上扬起的。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忽然用那双鸢色的眸子对上了鸣女的视线。
“你也一样。”
“我?”
鸣女下意识地发出了满是惊诧的声音。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鬼的了,也不记得自己的琵琶弦上究竟沾染过多少足以让人麻木的血腥。在她觉醒了血鬼术开始,在她可以操控那样一座巨大的无限城开始,她就一直被鬼舞辻无惨留在身边当所谓的“近侍”。
鸣女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让很多人面临灭顶之灾,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属于正义的一方,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死去的话,总是会堕入地狱的最底层的。
左右已经无可救药了,那么除了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助纣为虐之外,她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
救赎?她这样的存在有什么资格得到救赎呢?
“也不是没有吧。”太宰治轻歪了下脑袋:“就算之前的罪恶永远都没办法被抹平,但这双手今后也依然可以用于将别人从泥潭里拖出来。”
说话间,搭在鸣女肩头的手轻轻抬了起来,转而递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