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李贵妃与承恩公若是有撕破脸皮的一天,贵妃并不是没有胜算的。
而李贵妃却只敛起了笑意,眉眼里陡然爬上了森冷之意。
她如何没有想过与李述玉石俱焚?那样扭曲又耻辱的日子,她早就受够了,可李述是个吃人心食人肺的狼崽子,他连自己的嫡亲妹子都能下狠心铲除。
若不是自己偷偷松了口,嫡姐早与沈家一同葬身火场了。
她也不是发了善心,只是在微末之时,只有嫡姐许了自己一些银钱,好让她能买副棺材让娘亲入土为安。
只是嫡姐已捡了一条命回来,就不该再与旁人有什么牵扯,镇国公世子去了江南一事,足以让李贵妃日夜悬心。
最终她还是下了狠心,派死士将嫡姐暗杀了。
只是李述如今手握大权?自己何时才能摆脱他的桎梏?何时才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怕是没有这一天了吧。
李贵妃漫无目的地在镇国公府后花园闲逛时,前院的宾客已来的差不多了。
虽有人在人群中多问了一句,“方才还看见李贵妃的身影,怎得如今又不见了?”,因着李贵妃跋扈不羁声名在外,众宾客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一个宠妃,连圣上都不去管她随意出宫,他们又能多说些什么呢?
镇国公待客的花厅内桌席累累,欢声笑语间独剩下觥筹交错的清脆之声。
新郎倌镇国公脸上也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今日他瞧着即年轻又爽朗。
便有几个与他关系颇好的武官笑着打趣道:“镇国公好福气,如今又抱的美人归,我当真艳羡。”
旁的武官也嘲笑他道:“你这五大三粗的邋遢样,如何有女子愿意嫁给你呢?一边去儿。”说着,又亲自与傅升敬酒。
傅升听了这些打趣之话,心内虽波涛汹涌,面上儿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
“今日你们可要与我好生痛饮一番。”傅升便笑着说道。
几轮敬酒下来,傅升已是有些面色潮红,他身子迎了风,便渗出一些虚汗来,身旁的小厮连忙上前来搀扶。
“国公爷,新夫人还在后院等着呢,得样后院去敬酒了。”那小厮小意规劝道。
傅升也抚额轻笑出声,明明是为了捉住那千年的狐狸才套下的一个圈套,自己却入戏当了真。
酒意上脑,他连走路都有些蹒跚,亦步亦趋间他好似忆起了自己与白氏大婚时的情景。
那时的自己,根本无暇与客堂里的宾客们多言多饮,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好容易求娶来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