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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主人打叠起精神读书,院子里的丫头和小子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做起事来也都蹑手蹑脚,稍微动静大一些,汀兰就是一张冷脸过来,唬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们浑身乱颤。

两兄弟也实在是适合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到了晚上,他们兴冲冲地跑回来汇报说郭曾果然跑冯镇那里去了。

事情是这样,冯镇假扮一个从南方来京城做生意的富商,因为是个戏迷,又喜欢月官的戏,就出了大价钱请月官到他宅子里教戏。而景家兄弟则扮做冯镇的朋友,也来捧月官的场。

做为嘉宾,郭曾也跟着跑了过来。

冯镇一个大老粗,学了几句,就说有事抛开众人走了。于是,只剩下景家兄弟和郭曾、月官四人唱了一天戏,聊了一整天。郭曾固然欢喜异常,景家兄弟也同小郭变成了知心朋友。

当然,这一整日的开始也是一笔惊人的数字。请月官过来教戏一天,需要二两银,在再加上添置乐器,请乐师和吃喝,总共用了五两。

到了晚上,郭曾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大家约定,明日继续。

景吉一脸的鄙夷:“淡爷,我看那郭家小子就是个雏,不知道人心的险恶。我兄弟已经商量好了,明天让冯镇找个机会说家中有急事要回南方耽搁十来日,让我兄弟帮他照看一下宅子。

然后让郭家小子和月官单独呆在一起,这一整天的开销就打在他的头上,依我兄弟看来,那小子身上也没几个铜钱。到时候,乐师和月官都伸手问他要钱……呵呵,等着出丑吧。我兄弟到时候再出面,那小子就不得不问我们兄弟要钱了。

接着,我们兄弟又约了月官第二日再来,想了郭曾也不会反对。

这么几日下来,定叫那郭曾中我兄弟的圈套。等到他欠下一大笔钱的时候,我们兄弟再翻脸,呵呵,到时候自然是淡爷你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孙淡吸了一口冷气,这两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坏啊,让他们干这个还真是找对人了。

第一百六十章 这事有点奇怪

这是平氏钱庄开业的第十天,位于无量大胡同的平氏钱庄之内,眼见着正德十六年的正月就要过去。正是中午,天上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寂静无声,却像有沉甸甸地分量一样压在众人心头。

屋中一共有三人,端正地坐在主座的是平秋里,旁边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太常寺的师长青,右手那边则是一个一团和气的商贾。

三人都没有说话,大概是天气冷,都在手中捧着一个茶杯,有缕缕热气从杯中升起,更添了一丝静谧。

“秋里,这事透着一丝古怪,你查清楚没有?”商贾模样的人怯生生地问。

说话这人是山西晋商三大姓中的史姓商人,年约六十模样,一头白发,长着一张一团和气的圆脸,是同青州江华王合作的三大姓共推的话事人。

听到史姓商人话中的语气有些不好,平秋里心中有些恼火: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贾而已,若是平日里,想我堂堂平秋,就算是多同你说一句,也算是给你面子。若不是如今王爷正有用得着你们这些老西儿的地方,我才懒得同你们打交代呢?如今却瞪鼻子上脸,反客为主,对钱庄的事情指手画脚起来了?将来等王爷事成,看我千般手段把你们这些家伙收拾得服帖。

心中即便这样想,平秋里还是面带微笑,细声细气地回答说:“史翁不要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还真麻烦你了,大过年的,害得你没办法回山西老家过年,平秋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明天我们找个时间把晋商都请到一起聚聚?”

史姓商人见平秋里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更是急噪:“秋里,这次发行钱票,我们一众山西商人想的就是吃钱息,看能不能赚些松活钱。可钱票发行都五天了,大家伙也豁出去一年的利润不要,真金白银砸出来放在你钱庄做储备,也认购了不少钱票。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钱票却也发出了不少。怪就怪,这么多钱票出去,按说市场也应该认同平氏钱票了。可怪就怪,我们手头的钱票根本没人要,无论是买东西,还是支付必要的费用,人家都是一概不用。你说,这么多钱票究竟跑什么地方去了?”

平秋里也觉得奇怪,这十天,平氏钱庄一共发出去快五十万两钱票,已经大大超乎他的预计。当初,平氏钱庄的人还大觉得振奋,认为这一仗已经赢大十足。以平氏钱票的发行速度,如果不出意外,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在京城流通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也变得简单,只需等着数钱就是了。

这十天平秋里情绪激昂,什么地方也没去,就坐镇钱庄之内统筹指挥。大量的现银流水一样涌进钱庄,刺激得钱庄诸人眼睛都红了。这十日,平秋里除了忙着十几家店铺的日常事务,还着人将收上来的散碎银子化了,铸成五十两重的大梃,并将这些积压在手头的资金放贷给各大商户。这么多天的不眠不休,让他双目赤红,腹中也因为喝太多茶水而一阵阵发酸,几欲呕吐。

好歹从昨天开始,各家分店发行的钱票终于告罄,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也让平秋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不,在经过整夜的结算之后,他终于可以卸下肩头的千斤重担,准备洗澡睡觉时,史姓商贾却急冲冲地跑来说,市面上竟看不到一张平氏钱庄的钱票在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