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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生的稳婆也是急得汗水不住往下滴:“回小公公的话,胎位倒是正的。只不过贵妃娘娘已经疼得没力气了。这不用力,孩子就生不下来。”

太监没有性别,宫里的人也不拿他们当男人看。陈洪平日虽然在司礼监听差,可也负责张妃的日常起居。

张贵妃平日里更衣洗浴也不让他回避,有的时候甚至还让陈洪帮着搓背。因此,被他这么看着,张贵妃倒不觉得有何不妥,只不住大叫:“陛下,我要见陛下。”

陈洪:“娘娘,陛下事务繁忙,不会来的。再说,这种血光之气若冲撞了陛下,却是我等之罪。娘娘,用力,用力,不用力孩子就下不来。”说完,他将手一伸放在张贵妃嘴前。

张贵妃一用力,使劲地咬住了。

“哇!”一阵清脆的婴儿哭声响起。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接生的稳婆惊喜地叫出声来:“是个皇子,是个皇子!”

“陈洪,真的是皇子吗?”张贵妃失去了力气,只虚弱地问。

陈洪有仔细地看了一眼,瞳孔一收缩:“回娘娘的话,是个皇子。”

“终于生下皇子了!”张贵妃哀哀地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陈洪的右手已经被张贵妃咬烂了,可他依旧神色不变地走出屋子,一抬手,就有两个太监走过来:“见过陈公公。”

“你们二人去太后那里报喜,我去西苑见陛下。”

※※※

玉熙宫。

嘉靖帝正盘膝做在蒲团上,眼睛似睁未睁,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内阁的几大辅臣都来了。

连日大旱,空气干燥得仿佛在燃烧。

内阁首辅杨廷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六十来岁的阁员,什么话也没说。

那个六十来岁的阁臣看起来非常精神,眼睛里全是犀利的光芒,他大力地摇晃着手臂,朗声道:“杨阁老,如今,淮南江北大旱,所谓久旱之后必有大涝,我等要早做准备为好。可以,一说到钱,户部的人就推三阻四,一毛不拔,难道要等淮河一带大灾之后起了民变,才肯拨款吗?如今,正是准备钱粮赈济灾民之时,可首辅你却要整顿河工,未免有些离题万里。”

杨廷和还是没有说话,倒是他旁边的一个阁臣蒋冕忍不住说话了:“杨一清,你不分管户部,国库的那点家底子你又知道多少,今年太仓才收进来多少银子,处处都在伸手。我也只能雨露遍撒,一家分一点,不至于饿死就好。”

没错,刚才不住挥动手臂大发雷霆的正是新近入阁的阁臣杨一清。如今,蒋冕年纪也大了,让杨一清入阁,估计朝廷也有让他接受蒋冕所掌管的户部的意思。可他还没有掌管户部,就对国家财政指手画脚,让蒋冕心中颇为不喜。

听到蒋冕着番话,杨一清也是面色一变,冷笑:“国库的银子自然要用在要紧之处,蒋相到处乱用,家家有份,只怕什么事情也办不了。”

“行了,都别吵。”杨廷和见这两个阁臣闹得实在不象话,打断了他们的话头,淡淡说:“其实,整顿河工也是为赈灾做准备的。大运河乃是南北交通枢纽,将来减灾抗灾的所有物资都需要水路转运。可如今河道和漕运人浮于事,效率低下,也到了不得不整顿的时候了。”

大概是看到杨一清面上忿忿的表情,杨廷和又将手往下压了压:“杨相,你大概是想着上个月解送到南河河道衙门的那六十万两银子吧。其实,睢宁那一段河道念久失休,若再不整治,只怕会酿成大火。因此,去年夏天我就让两江先借支了六十万两给他们,如今也到了把钱还给人家的时候了。你也别眼红,那钱可不是国库的。而是房山织造交的税款,你真要闹,难不成还找孙淡闹去?”

听杨廷和这么解释,杨一清有些泄气:“首辅说得有理,可赈济灾民一事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