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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朱济世先去观察了一下他的病人丘胖子,胖子正在呼呼大睡,而且也没有发烧的迹象,不得不说朱济世的运气还不错,来到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个病人是个体壮如牛经得起折腾的家伙。

随后他又离开了房子,到了室外的草坪上,仰望起了头顶上繁星密布的天空。在曼海姆医学院念书的时候,他就时常会和叶依人一起在校园内的草坪上仰望星空,畅通人生理想——不过两个人的理想好像不大一样,朱济世的理想就是在拿到硕士学位后,能在大城市的大医院里面工作,最好还能娶到一个不需要他购买房子的老婆(比如叶大小姐这样的)。而叶依人总是爱幻想穿越、重生什么的。

可是现实和理想总是存在差距的,有时候还非常之大,就像现在这样,朱济世穿越了,而叶依人大概要注定在大城市的大医院里面工作一辈子,但愿她能找到另一个像自己一样深爱她的男人吧。

穿越后的第一个晚上,当然是不应该有睡意的,朱济世也不例外,他现在精神正旺,根本不想到女伯爵为他安排的客房里面去睡觉,索性就四下转转,顺便领略一下19世纪英国乡村的田园风光。

空气像水一样的清凉,沁人心肺。有朱济世半个小腿高的青草在夜风中缓缓摇荡,月色和星光好像洒在了青草的叶尖,随风闪烁,宛如一片用无数珍珠汇成的水面,鲜活而且明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稍有些疲倦的朱济世干脆在草地上躺下,舒展起四肢,感受着温和的夜风轻轻拂过身体的感觉。整个身体仿佛与身下的草地融为一体,远远的向天边延伸开去。

朱济世就这样沉醉于这宁静安详的夜景中,纷乱的心绪顿时变得宁静,暂时忘记了对未来的迷茫和忧虑。

忽然,一个柔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鞑靼人,睡不着?想念你在草原的家乡了吗?”

朱济世坐了起来,扭头一看,原来这里的女主人伊莎贝尔女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的身边。他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女伯爵没有说话,只是用纤手轻轻拂了一下朱济世的头发。她在心里面猜测着朱济世的真实身份,朱济世所表现出了的那种非常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她觉得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鞑靼人。或许是一个高贵的鞑靼王子,幼年时期为了躲避邪恶的沙俄当局(波拿巴分子对沙俄肯定没好感)的追杀,在忠心耿耿的仆人的保护下逃到了西欧……

倒也不是女伯爵比较八卦,实在是这个时代的西欧,似乎到处都有形形色色的流亡分子,女伯爵本人也可以算作是其中的一员。她那个从前夫那里继承来的伯爵爵位只有在波拿巴王朝复辟后才算数,所以她也勉强算是个流亡英国的波拿巴分子!

另外,在英国还有不少来自德意志联邦的流亡者,他们组成了一个名为“正义者同盟”的秘密组织(后来的共产主义同盟,都是革命前辈啊!)。而来自俄国的流亡者,在英国、在西欧更是多如牛毛,这个英俊的鞑靼王子(女人就是爱幻想,特别是法国女人)或许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分子吧?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伦敦吧。”女伯爵忽然微笑着对朱济世道。

“陪我一起去伦敦?”朱济世一怔,心想这个法国女人倒是挺热心的,这样也好,自己对1842年的伦敦一无所知,有个领道也免得迷路。

第8章 美人、香车、臭伦敦

朱济世一直到后半夜才略有一些倦意,回到屋子里面便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自然是没有睡着,为自己的今后打算了一番,只觉得前路茫茫。随后又取出自己的ihone5,里面储存着叶依人还有故乡家人们的照片。朱济世打开手机,调出这些照片看了又看,直到手机屏幕上亮起了电力不足的信号,才依依不舍得关了机。他可没有太阳能充电板这种稀罕玩意儿,叶依人的那个背包里面倒有一个ihone5可以使用的充电器,不过这个时代发电机还没有发明……

一想到自己下一次“见到”亲人很有可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朱济世的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哭了整整半个晚上,到第二天天亮才堪堪止住,红着眼睛到楼下的餐厅吃了点早饭。

“杰森,你没事吧?”换了一身宝蓝色裙装的女伯爵看着两眼通红的朱济世,柔声问道。

“没、没事……对了,丘吉尔先生还好吧?怎么没有看到布隆施泰因医生呢?”朱济世尴尬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罗伯特恢复的不错,今天一大早,布伦海姆宫就派了马车过来把他接走了,布隆施泰因医生陪着他一起走了。”女伯爵取出20英镑的纸币递到朱济世跟前,笑道:“罗伯特付了100英镑的诊金,布隆施泰因医生拿了50英镑,剩下的归你。”

昨天晚上女伯爵已经提前预支了30英镑给朱济世,再加上这20英镑正好结清。

“谢谢您,女伯爵。”朱济世收起英镑,冲女伯爵感激地笑了笑。

“叫我伊莎贝尔吧。”女伯爵似乎对朱济世颇有好感,不过让这号引得丘胖子和威尔·海明拔枪决斗的祸水级女人有好感,对朱济世而言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但是拒美人于千里之外可不是朱济世的一贯作风,吃完这顿早饭,他就觉得自己和女伯爵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显得有些热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