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车回到泾阳,就将事情经过如实说了,嬴子婴听后连连点头,赞李左车道:“这事你做得非常好,东方宇在得知内史有变的消息后,能顾全大局全军南下,颇为可贵。不过他今日所为还是太过莽撞,他怎能带兵追来呢?”
李左车劝慰嬴子婴道:“东方将军性情耿直,我听闻他全家被杀,全得杜袭看重才能出人头地。杜袭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他待杜袭如父,想必也情有可原。”
嬴子婴想了想,叹道:“这件事就算了吧!再怎么说东方宇也是有功之臣。你将杜袭带上来!”
杜袭带上来之后,低着脑袋也不说话。嬴子婴向他问道:“说罢!为何要阻拦孤的政令?”
杜袭闷着不吭声,嬴子婴冷哼一声,向他问道:“你不说话孤也知道,是不是你在南部郡县占了大量的田地?害怕孤的政令触及你的利益?”
杜袭终于抬头了,他讪讪的说道:“秦王呐!这些田地本就应该奖励给有功之臣,您将这东西赐给那些贱民干什么?那些贱民又不会为您打仗!”
“混账!”嬴子婴拍案大怒,他站了起来,指着杜袭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好好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关中未复,内史又来了一头饿狼。他们兵精粮广,而我们呢?现在是遍体鳞伤啊!你现在占领的这些田地,等到贼子北进的时候,还能保得住吗?这些东西还有意义吗?孤的政令不仅仅是为百姓,更是为了打败入关的贼寇!为了平定关中!”
杜袭看见秦王震怒,他也慌了,说道:“臣绝非此意,臣是受奸人慵惑!是吧?李将军。”
杜袭目视李左车,李左车出列道:“杜将军也是受人慵惑,臣恳请秦王不要怪罪。”
嬴子婴冷冷的盯着杜袭,对他说道:“念在你平定南部有功的份上,孤就饶恕你这一次,但不可有下次,更不许阻挠孤的政令!你占领的田地都还给百姓,只要你立下大功,孤不会吝啬奖励的,等平定了关中,所有的功臣都会依功论赏,你回去罢!”
杜袭走了,走得非常的不甘,但秦王的话他不敢不遵从,看秦王的这话的意思,等平定了关中,到时候还要进行变动,这世道啊!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除了杜袭这事,北地的政令还是实施开来了,各种反对的声音都被嬴子婴强制的压了下去。各个世家闹也闹够了,也都表面上平定了。但这表面的平静下,暗藏着波涛汹涌,他们都在等待时机,等待某天反咬嬴子婴一口。
嬴子婴早看透了这些世族,这些人没几个好东西。咸阳事变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一次嬴子婴绝不会让这事情再次发生。他知道世家这东西,是少不了的。等他平定了关中,到时候就是旧的一批世家被打倒,新的一批世家崛起。但他会尽可能的削减世家的影响力,让权利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日子在均田练军中一天天过去了,到二月初,出使上郡的叔仁通回来,他不止一个人回来,还带回了一批的人。这些人披红挂喜,吹吹打打的进了泾阳城。
等蒯彻和公孙止在山坳营地找到嬴子婴的时候,他还同士卒在场中比剑。场地中围坐着一大圈铁鹰剑士,他们张着嘴巴用力的叫好,可听他们的叫喊,蒯彻就彻底无语了。这些人都大声喊着:“牛二!劲使大点啊!打败秦王!”
“你别兜圈子啊,秦王还没动呢?”
“败秦王!败秦王!”
连金宁、马逸都跟着一起叫喊起哄,场中比斗的二人也打得汗流浃背,两只木剑磕碰相撞,打得甚为热闹,在激烈的叫喊声中,那个叫牛二的被嬴子婴用巧劲挑飞了手中长剑,长大了嘴巴呵呵的笑着,嬴子婴笑道:“看来你们都没用功呀!连孤都打不过!不行,今晚必须要给你们加点‘餐’了。”
说罢,一脚踢在了牛二的屁股上,将他踢回了阵列。
此餐非彼餐,众士卒听后都一个个仰头惨嚎,金宁黑着脸大声吼道:“鬼吼什么呢?成何体统!”
吼完之后,又一脸献媚的朝嬴子婴说道:“秦王的剑法很厉害啊!简直让我们大开眼界!”
嬴子婴笑了笑,正准备说话,蒯彻跟公孙止就挤进来了。嬴子婴见他所依仗的两大智囊都出现了,他举了举手,这些士卒立马就停止了嬉笑,很快的就站好了阵列。嬴子婴走了出去,向二人问道:“你们为何而来?”
公孙止扯了扯他的山羊胡,将他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当然是为了秦王而来。”
“为我?”嬴子婴皱眉。
还是蒯彻实诚,老实的说道:“裴老二迎亲的队伍回来了,秦王还是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