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个原因,冯一平估计,梅家兄弟挂面,用不了多久,会有一部分产品,是由维吾尔族的兄弟姐妹们生产出来,因为那边是国内日照条件最好的地区。
当然,这几妯娌相处和睦,也和大舅有很大关系。
作为公司负责人,老实板正的大舅,在利润的分配上,让几个弟弟家都没话说,有时,宁愿自己吃些亏。
不然,这样效益相当好的家族公司,那也不会有个安宁的时候。
说起来,舅舅舅妈们也算没忘本,到现在,他们一直都还在车间里做事,甚至比一般的员工还要辛苦,员工们还要轮休,他们却很少休息。
冯一平想,估计也是忙吧,一忙起来,几个舅妈也就没有那么多斗嘴吵架的时间。
“饭还没好,先吃点。”一坐下,梅建中就往冯一平身前抓东西。
桌上的这些瓜果中,有很多同样很乡土,原味的炒花生、葵花子,以及同样是和以前一样,卖相并不太好的,并不太甜的红薯干,还有很甜的柿饼……板栗,自然也少不了。
不过,却不是和冯一平家渊源颇深的糖炒板栗,而是那种自然晾干,剥掉了外面的硬壳,只有一层皱皱的、一搓就掉的薄皮的板栗仁。
这每一样吃起来,都是妥妥的家的味道。
冯一平觉得,都不用吃饭了,就用家里的茶配着这几样,他就能吃饱。
吃着这些和小时候味道一样的东西,听着熟悉的乡音,看着身边的外公爸妈还有舅舅他们,看着太阳从门口晒进来,土狗们摇着尾巴在桌下钻来钻去……这是什么?
这就是家啊。
……
“冯叔,年后,我就要调走了。”盛正低声和冯振昌说。
“你也要走了?”冯振昌一愣,“不过,也是啊,这里,地方还是太小。”
“也好,你这调走,肯定是高升,得恭喜你。”
“冯叔,你可别这么说,”盛正看着那边的冯一平,看着窗外这个和自己第一次来时大变样的村子,“我是真不舍得走,但谁让一平太优秀,对镇里又这么支持,镇里的发展,太快了,太好了,这个位子,我也不好坐太长时间。”
冯振昌想明白了盛正话里的意思,“我们也真不舍得你走,镇里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好,县长你功不可没,但是,向上走,是好事,你也别多想,一平啊,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也记得你的好,以后你就是不在镇里,有什么事,言语一声,他一定会做。”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真不用了,”盛正说,“就这两年,一平还有冯叔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大了,将来,我就是不在镇里,同样,有什么事你言语一声,我保证不过夜就给你办好。”
“喝茶。”冯振昌举起杯子。
有些事,他非常清楚,只要自己儿子发展得越来越好,只要五里坳发展得越来越好,盛正的这些话,就不是假话。
就说上一任的郭国坚,现在在省里也发展得很好,但逢年过节的时候,还和从前一样,从来没忘了给他打电话,甚至比他以前在镇里时还要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