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她苏和静是彻彻底底地厌倦了裴景诚。
冬吟离去后,苏和静觑着裴景诚愈发黯淡的脸色,笑道:“爷若是还想休了我,这盒子里的东西,我要带走。”
裴景诚茫然地抬起头,恰巧撞进苏和静尽是真挚之意的眸子里。
他只当苏和静是在存心气自己,便只得服软道:“静儿,这事是我冤枉了你……”
余下的话苏和静便不欲再往下听,她只道:“若爷并未打算休弃我,我便回榻上歇息了。”
裴景诚自然说不出推拒的话来,如今正是他理亏的时候,他只好目送着苏和静从团凳上起身,一歪一扭地走回了内寝。
直至她方才厚重的帘子,裴景诚这才如梦初醒,卡在喉咙口的那句“你的腿怎么了”仍是没有问出口。
不知为何,今日的苏和静总让他倍感陌生。
他总觉得他和苏和静之间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只是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那东西是什么。
苏和静大睡了一场后,便由着冬吟搀扶着起身,道:“大奶奶,你可算是醒了,外头都闹翻天了。”
苏和静望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问道:“闹成什么样了?”
冬吟脸上染上了几分快意的神色,只听她笑道:“世子爷去暖香阁将那方氏骂了一通,并说不许她再随意出暖香阁,也不许她的吃食份例和您一般,不许她再将大少爷带在身边抚养,可见世子爷这回是气得狠了。”
苏和静听完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未任何欢喜的神色。
冬吟见了啧啧称奇,只道:“大奶奶可是腿疼的厉害?”
苏和静摇摇头,似哭似笑地挤出了个笑容道:“腿不疼了,心疼的很儿。”
话毕,冬吟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她自然明白苏和静心里的苦楚,方氏受的罚不过只伤及皮毛罢了,又如何能慰藉大奶奶被委屈被陷害被责骂的痛苦?
“冬吟。”苏和静眸眼沉沉,话音微微颤抖:“你说我这一生,能不能如宣姐姐一般。”
冬吟愕然,却没想到她家主子已心灰到了这等地步。
只是和离,却万万不可。
且不说端阳侯府会不会同意和离一事,单说家里的侯爷就绝无可能点头。
冬吟面色难堪,许久未曾搭话。
苏和静便自嘲一笑道:“我知道不可能。”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