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回来了!”
院中的葡萄架下,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来回踱步,唉声叹气。
一见年轻人进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埋怨道:“小祖宗,你还知道回来?”
老者偷眼看了看四周,低低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鞑子下了剃发令,满城的金钱鼠尾。你小子要是被剃了头发,还有什么脸回家!”
老者越说越气,年轻人慌忙把帽子摘了下来,笑道:“二叔,你看我这帽子后面不是有个金钱鼠尾吗?”
果然,在年轻人的帽子后面系着一段不到指头粗细的头发。
“就这个,鞑子认不出来?”
“嘿嘿,二叔,鞑子能认出来,可是他们更认钱,塞点银子就成了!”年轻人郑重说道:“二叔,咱们替少保办事,光把银元花出去能显示咱们的本事吗?小侄趁机打探一下鞑子的情况。回去也好给少保报告。”
“打探情况?你小子看到了什么?”
“二叔,城里到处都在开工建府邸,征用了成千上万的民夫,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城墙前面有一溜旗杆,上面都绑着人,有几个鞑子章京拿着弓箭乱射。几个人受伤没死,叫声别提多吓人,就跟到了森罗殿!”年轻人心有余悸说道。
“哎呀!”
老者一听,气得嘴唇都青了。
“听人说纣王和妲己设菜盆。置炮烙,杀人为乐,这帮鞑子就是没人心的畜生!”
“没错,早晚等着少保杀过来,把他们挨个绑到旗杆上,全都杀了。”
啪啪啪……啪啪啪……
敲门声传来,两个人急忙闭住了嘴。
“走,去看看。”
大门敞开,只见站着十几个人。领头的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材雄壮,好像成人一般。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嬉皮笑脸的中年人,正是先前见过的德山。
“包先生。包少爷,这是我家的贝子大人,还不赶快磕头!”
一老一少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表面上还是惶恐万分。慌忙跪在地上。
“小的拜见贝子,贝子爷吉祥。”
豪格看了看两个人,问道:“你们怎么称呼?”
老者急忙说道:“小人名叫包有丁。这是我侄子,叫包士卿,老家在南直隶,世代经商为业。”
“南直隶?挺远的,你们是怎么来的?”
“启禀贝子爷,我们坐着船先到了山东,然后假意说去朝鲜贸易,在长生岛登陆辽南,一路北上,才赶到了辽阳。一路上,万幸有大金雄兵保护,小人们才能安然无恙。”
“哈哈哈!”豪格仰天大笑:“保护?我看是要钱吧!行了,都起来,让我看看你们有啥好东西,要是看得高兴了,你们就发财了!要是我不高兴,把你们都绑在旗杆上当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