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边疆好。”公孙三娘点了点头。“离天子近虽然得宠,可是危险也大,天恩难测,盯着你的人也多,谁知道哪一天就出事了。在边疆打仗,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反而倒安全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卫风叹了口气,“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天子有这个打算,究竟会不会去,什么时候去,我也搞不清楚。对了,岳父那天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就是问了一下在甘泉宫的情况。”公孙三娘仰起脸看着卫风,脸上有一丝疑惑:“这个导引术会有壮阳的作用吗?天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好色?”
卫风也很茫然:“我也不太清楚,我悄悄去问过太史公,太史公说他以前也遇到过这个情况,好象初期有明显的养精作用,据说很多修道的人,就是闯不过这一关而失败的。”他的脸色很不好,沉默了片刻又说:“天子这个人,正如汲黯所说,欲望太多,这个导引术不是帮了他,而是害了他。”
公孙三娘也默然了。
“明天跟你回家一趟吧,有些事情要跟岳父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卫风钻进了被子,搂过公孙三娘的娇躯,用力亲了一口:“睡吧。”
公孙三娘幸福的缩在卫风怀里,象一只慵懒的猫,张着嘴打了个吹欠:“睡吧。”
第二天卫风和公孙三娘去了丞相府,公孙贺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不过却没有见到公孙敬声。一提到公孙敬声,公孙贺就破口大骂。公孙敬声作为主管陛下车马的太仆,陛下去甘泉宫,他自然要陪驾。从甘泉宫一回来,老子公孙贺本想找他问点在甘泉宫的情况,他却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这十几天了,都没有归家,也不知道到哪儿鬼混了。
“这个竖子,真是气死我了。”公孙贺老脸憋得通红,吹胡子瞪眼睛的:“回来十几天了,连我的面都没照过,我一问他房里的才知道,我那媳妇更惨,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这个竖子,让我逮着他,一定打断他一条腿。”
卫风和公孙三娘对视了一眼,有些意外,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好言相劝。
卫风在丞相府的时候,江充的府上也来了客人。侍中马何罗匆匆的进了府,直奔江充的书房。他是熟客,府里的人都认识,也不拦他,直接让他进去了。江充正坐在书案前看书,一看到马何罗,十分高兴的起身相迎:“马大人,今天休沐?”
马何罗也不客气,在江充的对面坐下:“江兄,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想请江兄参详参详。”
江充有些奇怪的看了马何罗一眼,微微一笑:“马大人请说,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马何罗点点头,他和江充的关系极佳,隐隐的以江充为外援,在他看来,江充这个人虽然现在赋闲了,但是他一定会重新崛起的。他现在对江充不离不弃,将来江充再次出山,一定不会忘了他的好处。而自从看到卫风一言打杀了吕破胡之外,他更迫切的希望江充能够早日复出。他自忖自己是一个武夫,没有什么计谋,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得靠江充这样有脑子的人。
“卫风在天子面前很受宠,我们在甘泉宫这几个月,就等于做了他的陪练。不少羽林、期门都被他迷惑住了。如果没有意外,我估计他迟早要带兵打仗去。”马何罗有些心烦意燥,他在甘泉宫的时候,就觉得事态严重,本想回来就和江充商量的,哪想到一进宫就遇到了刺客。
“嗯。”江充静静的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了,想来马何罗要说的不仅是这个消息。
“不过最近宫里出了事,我本来以为卫风会升官的,没想到天子却下诏召回游击将军韩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天子因为这次刺客的事情,疏远了太子一派?”马何罗百思不得其解。
江充捻着胡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听说,这次刺客的事情发生之后,卫风还在天子身边当差,何况那天就是他第一个发现刺客的,有这回事吧?”
“这倒是。”马何罗颌首道,“当时我就在身边,那个朱安世的剑术果然惊人,又快又狠,要不是卫风在旁边,我们还真未必挡得住。”
“那就是了,卫风有功无过,就算是他卫家和太子一党,他圣眷正隆,此时也不会牵连到他身上去。何况太子也只是闭门思过,天子并没有处理他。”江充脸色很平静,他让人送来了酒,一边饮着酒一边说:“按说卫风正得宠,做光禄勋虽然升得太快了些,做个建章监却是有先例的。天子既然不让他做而是召回韩说,又有意让他去打仗,想必是要把他调到边疆去带兵了。”
“是这样啊?”马何罗被江充的分析吃了一惊,天啦,卫风去边疆要是立了功,封了侯,那卫家岂不是真的要重兴了?自己一直和卫风保持着距离,是不是有点失策。
“这未必就是好事。”江充笑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马何罗。马何罗不解,怔怔的看着江充,等他的解释。江充的嘴角慢慢的翘起,露出一丝得意而阴险的笑容。“马大人,你不要小看在天子身边做个侍中,也许比在边疆做个将军还贵重。卫家的背后是太子,太子如果登基了,他要立什么战功?就凭着外戚的身份就可以封侯。如果真让卫风去了边疆,我倒觉得,陛下这是疏远卫家,疏远太子的举措。”
马何罗有些糊涂,他觉得江充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个道理对不对,他也说不清,不过,他觉得江充不会骗他,既然江充说是好事,那就是好事了。他舒心的笑了:“这么说,卫风去边疆,不是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