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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朱安世这个人能在长安城里躲这么久,想必藏匿的本事一流。他又是游侠的头子,知道的消息想必不少。公孙敬声是个纨绔子,他犯的事恐怕不仅是贪污北军钱这一项。丞相府虽然不是巨富,可也是家资颇厚,他又是个独子,为什么要贪污这一千九百万钱?我担心他背地里有什么事,万一被这个朱安世知道了,只怕会生出更多是非啊。如果当时卫风一箭射死了他,岂不是一了百了?现在把他送廷尉狱中,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啊。”

“四公子想得确实也简单了些。”石德拍着案上的竹简,遗憾不已:“四公子身手是好的,就是不喜欢动脑子,在长安城里还能有太子殿下指点着他,这一出了长安城,可就靠他自己了。别再跟上次去赵国一样,闹出事来。”

太子停住了他的脚步,他被石德的话提醒了,而且想得更多。卫风的身份特殊,太子总对他有些不放心,最好有个人能在他身边,帮着出主意顺带监视着他。他想了想:“卫风起程几天了?”

“三天。”张光有些不解的看着忽然有了精神的太子。

“让司马玄操来。”太子大步走到门口,对门口当值的中庶子命令道。中庶子匆匆的去了,不大一会儿,一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太子殿下。”

“玄操。”太子转着司马玄操转了两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面带微笑:“玄操,这几个月一直呆在博望苑,是不是有些闷得慌?”

司马玄操是司马迁的族人,好读书击剑,颇有侠气,自视甚高,别人都来博望苑的时候,他不来,别人走了,他反而来了,虽然在博望苑没什么事,可是他自己天天读书习武不辍,太子觉得这个人不错,跟他深谈过几次,觉得这个年轻人思路开阔,看事情颇有见地,是个可用之才。

“还好。”司马玄操淡淡的笑了,他静静的看着太子,等着太子下面的话。

“你知道卫风吧?”太子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不骄不燥,聪明而又沉稳。

“知道。”司马玄操微微的点头,卫风谁不知道,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博望苑暂时没有什么事,卫风身边缺一个能出出主意的人,我在博望苑里看了看,也就你能胜任,不知你意下如何?”太子的眼睛盯着司马玄操的眼睛,将他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

司马玄操犹豫了一下:“殿下,卫公子知道吗?”

太子笑了,他知道司马玄操看出了他的本意,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卫风如果跟他一条心,司马玄操就是他的助手,卫风如果有异变,司马玄操可以提供一点供他缓冲的时间。他拍拍司马玄操的肩膀:“你想哪儿去了,博望苑和卫家就是一体,我这么做,只是想帮他一把而已。你也知道的,他刚进入仕途不久,有些事情想得不够周全也在所难免,有你这样的人在旁边提醒着,自然会好一些。”

司马玄操低下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一切听殿下吩咐。”

“那好,你就辛苦一下,尽快追上他。他有大批的物资,速度不会很快,你快马加鞭一两天就能赶上。”太子想了想,又说:“你到了他那儿,就说是我建议的,他如果不愿意,你也不要勉强,立刻回来。”

“喏。”司马玄操一听太子这么说,心里的一些疑问总算解除了。他接受了任务之后,立刻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快就离开了博望苑,向北追卫风去了。

太子安排走了司马玄操,又对张光说:“打探情况的人回来了没有?长安城里对朱安世的被捕有什么反应?那几家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张光摇了摇头:“长安城里自然有些议论,不过是市井的一些闲言碎语,并无太大的作用。杜家一直很安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杜家的老三杜延年最近入了霍光府,听说和冯子都、王子方等人很受霍光信任。江充那边和韩说走得比较近,可能在谋求复官——他也闲了快两年了。诸王邸很安静,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贰师将军闭门谢客,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那还真是奇怪了,难道朱安世真是发了疯?就他一个游侠,怎么会想起来去刺驾?”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皱得象个川字:“他又是哪儿弄来的地图?”

石德安慰道:“殿下也不必想得太多,博望苑来往的宾客很多,最近走了不少,想知道博望苑的地形也不是难事,至于建章宫,那些郎官们疏于管教,与匪人结交也不可避免,未必就有什么阴谋在其中。如果说朱安世真是有人指使,那么他被捕之后,必然会去探视,只要卫登把廷尉大狱守住了就不会有事。”

太子无可奈何,只得点头:“但愿如此。”

卫登和一个年轻人擦肩而过,匆匆的走进了廷尉府诏狱大门,他刚跨上台阶,忽然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怪异,回头看了一下,却又看不出哪儿有不什么不对的,他看着那个年轻人上了车,慢慢远去,回头问看门的老头说:“这人进大狱是看谁的?”

那老头想了想,脸色有些微变:“不知道。”

“不知道?”卫登顿时火了,“这诏狱也是什么人都能来看的?不知道看谁,你就让他进去了?”

“这是上官的事情,我一个看门的,哪里知道。”那个老头强辩道,脸色有些难看。卫登一看,更是心惊不已,转身去了廷尉王常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只有一个书佐在整理资料,一看到卫登他就笑了:“卫公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