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明日出征。”孙元道:“福王也要随着部队一起出发。”
卢九德一阵踌躇:“这个……”
马士英:“正该如此,有福王亲临一线,可鼓舞三军将士士气。”
鼾声停下来,福王睁开眼睛嘟囔:“泰州这地方不错,孤很喜欢,不想走。”
孙元笑道:“陛下,南京更好,臣送你去南京好不好?”
“好啊。”福王打了个哈欠:“你们议完没有,寡人要回去了。”
孙元:“送陛下。”
次日,宁乡军休整了一天,韶伟来了,带来了伟字营的所有兵马。
决战徐徐拉开战幕,这一点从孙元部和高杰、刘泽清的斥候在战场上反复纠缠厮杀开始。就好象两个正在对弈的棋手,大家一开始都不住落子,抢占实地,试图将天时地利都把握到自己手中。等到大家的都圈出地盘,再没有腾挪回旋之地为止。
实际上一场大战开头都是由无数场小规模的前哨战组成的,泰州和扬州之间相距不过一百多里,孙元和高杰呼吸可闻,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对方眼底。
被人监视的感觉非常不好,用芒刺在背来形容最贴切不过,所以这场江北之战首先在两军之间展开。
第0797章 联军
天气依旧热得厉害,秋收之后的旷野空荡荡看不到一点绿色,眼前全是黑色的田地。
泰州和扬州之间有一片宽阔的大平原,作为扬州府最重要的粮产区,这里都是肥沃的良田。稻谷已经收割完毕,所以,这一片土地都旱着,地面也平整结实,不像江南地区全是湖泊、水网,正利于大兵团作战。所以,孙元和高杰都不约而同地将这里选为决战的场所。
正因为泰州和扬州挨得实在太近,两军之间实在没有回旋余地,大家不打也得打了。
此刻,眼前是红色的晨曦,高杰得意扬扬地骑在马上,指着远方的地平线道:“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某戎马生涯这么多年,每日卯时即起,无论三九还是三伏。听人说孙元这厮好逸恶劳,每日要睡到日上三杆才回起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就不是一个军人。若是当初那支燕赵男儿组成的老天雄,某或许要小心些。如今嘛,呵呵,宁乡军在地上天堂的江淮呆了这么多年,军多又多是南人,摊上这么一个主帅,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老天雄的杀气。这都什么时辰了,宁乡军还不过来,不会是害怕了吧?”
他生得端正的五官,蓄着短须,朝霞映照在脸上,有一种勃勃英气。尤其是那一双明亮而锐利的,充满自信的眼睛,却是普通明朝军官所不具备的。
与之相比较,刘泽清那双眼睛却显得猥琐而闪烁:“英吾兄还是不可大意,这个孙太初刘泽清还是非常熟悉的,他自带兵以来所立下的赫赫战功且不说了,去年宁乡军三千骑兵在马牧集被六万多闯贼围攻,孙太初不但从容脱困,还斩杀了李岩、红娘子、郝大旗等人,重伤高一功。那一战,可谓是打得闯贼人人破胆,李自成听说孙元大军进入开封境内,吓得连开封都不要了,直接挖开黄河以水阻敌。”
一听刘泽清提到李自成的名字,高杰面上露出一丝仇恨,然后故意讽刺地大笑:“马牧集之战某也听说了,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地。刘宗敏有勇无谋、高一功愚蠢村夫,袁时中也就是个流贼半点军事也不懂,打败这样的敌人算不得什么。至于李自成,嘿嘿,换某去,也要吓得他尿裤子。李闯算什么东西,他是打进北京,可结果又如何,遇到建奴,还不一溃如注,被人追着屁股打。说不定他哪一天就会被建奴给砍下脑袋来。不过是一个陕北农民,李独眼还痴心妄想当皇帝,要人服他才行。”
“狗日的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怕别人瞧他不起,竟假称自己是西夏李元昊的后代。认一个鞑子做先人,不要祖宗,和禽兽又有什么两样,我呸!”高杰狠狠地朝前头吐了一唾沫。
一阵风突如其来,口沫子喷了刘泽清一脸。
山东军诸人都纷纷伸出手去抹自己的脸,刘春愤怒地将手放在刀柄上。
只刘泽清还是一脸诚恳地说:“英吾英雄盖世,老刘我自然佩服。不过你也不可大意,要知道,孙元可是能够打败建奴,阵斩岳托的猛张飞呀!闯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与建奴相比?”
“建奴,建奴又算得了什么,高某是没同建奴打过。以往某都在湖广、陕西剿贼,没能入卫京畿。否则,还轮不到孙元小贼扬名。”高杰斜视着刘泽清,讽刺地说:“对了,我听人说前番你儿子带着六万人马入泰州遇到孙元,被人家打得一溃如注,想必刘总兵是被孙元打怕了?”
“你,高杰鸟人,你说什么?”刘春本就心高气傲,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讽刺过,铿锵一声抽出了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