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一个时辰内,你可以收集多少兵马?”
这一句话刚说出口,大家都是一阵欢呼。刚才将屠刀对准往日的战友,甚至犯下了弑父大罪,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一种不小的心理负担。如今终于可以在战场上和建奴厮杀拼命,不知道怎么的,大家心中却畅快起来。是的,现在确实需要做一些事情,人还是需要崇高的。
刘孔和:“属下手头还可以直接调动的兵马有一千,城外还有两个兵营,一个时辰内还能收束三四千,怕就怕队伍有些散,战斗力不足。”
刘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山东军以前之所以不能战,那是因为军官无能,就是因为这群蠢货。”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满眼鄙夷:“你马上随我一道去接收各营兵马,所有军官一律罢免,由我麾下的将士担任。将我船上的器械、金银都发下去。此战有进无退,某将站在队伍最前面,有后退一步者,斩!出发吧,没工夫磨蹭了!”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火把次第燃起,所有士兵身上的铁甲瞬间亮了起来。
这里是淮安城北十里的一处小高地,刘春全副武装地站在最高处,四周静寂无声,远方有野狗的叫声不断传来,一声接一声,无比凄厉。
五千多战兵力都已经拉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立在身后,听说要和建奴决战,所有人都面容苍白,有人还微微地打着颤。
有中下级军官在自己所管辖的队伍中来回走动巡视,时不时伸出手去拍着手下的肩膀,安慰平复着他们紧张的情绪。
不用问,这些军官都是经过训练的刘春手下的心腹。
有刘孔和出面,这次全面接受淮安军队的行动出奇的顺利。山东军反正是刘家的私军,看到少将军和刘老将军过来,都愿意听从指挥。而刘春手下那一百多个军官很快就派了下去,掌握部队,担任实职。
有严格的军令约束,又有大量的犒赏,士气倒也可用。只不过,山东军从来没有打过恶仗,硬仗,如今直面凶残的建奴,士兵们难免还有些畏惧。
刘春一手提着大斧,一手握着东平伯的大印,咬紧了牙关:见了血,士卒的胆气就会起来的。我山东男儿不是懦夫,我相信!
“准塔,你这个赌徒,咱们今日好好较量一番。这是冒险家对冒险家的决战,不死不休!”
第1019章 建州男儿的变化
如今的江北战场到处都是兵,在后世的江苏北部、安徽大部,多铎部、宁乡军、黄得功的庐凤军、高杰的秦军、还有甘肃军、川军、扬州本地驻防军,十多路人马的防区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乱成一团,彼此的探马都放了出去。
一天下来,偌大江北战场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斥候在来回奔驰、哨探。按说,如今的战场对敌我双方已经彻底透明了。
可探马实在太多的结果是,大家都不知道这战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情形就如同后世界的无线电干扰,你干扰我,我干扰你,最后是大家都彻底瞎了。
消息断绝,远在淮安所发生的那一幕自然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决定两国两族命运的空前国战究竟是怎么开始的,第一滴血又是在什么地方撒落下的。
所谓决战,并不是敌对双方将所有的部队集结在一个约定地点,大家在约定的时间里兵对兵,将对将杀上一场。
战争不是唱戏,不是表演作秀,那种战场只存在于春秋。
大决战,就是几十万人马,分成无数支部队从遥远的后方谨慎地朝既定目标推进,占领一个接一个战略要点,保证自己的后勤供给线的畅通。如此一来,一场接一场的小规模前哨战连绵不绝,直到一方取得大势,将另外一方逼得走投无路,再毕其功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