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心中一动,对那两个庐凤军喝道:“且住!”
那两个庐凤军一脸的匪气,斜视着阮大铖身上的大红官袍,喝道:“你又是谁?”显然并不将他当一回事。
阮大铖大怒,喝道:“老夫乃是兵部尚书阮大铖。”
“我管你是什么鸟毛尚书,走开些别耽搁我等发财。否则,就不客气了。”一个士兵挥了挥手中雪亮的刀子,凛然不惧。即便阮大铖身后跟着几十个甲士。
阮大铖气得一口逆血几乎要喷出来:“大胆!”
早就听说过江北四镇的兵都是土匪,跋扈得紧,却不想跋扈成这样。就连两个普通士兵,也不将当朝大司马放在眼里。
俞亮也不废话,纵马冲上去,提起鞭子就一鞭抽到那人头上,冷冷骂道:“我家侯爷有令,一切缴获归公,你们好大狗胆,竟敢私掠财物,嫌命长?”
“什么侯?”中鞭的那个士兵张牙舞爪地咆哮起来。
俞亮:“还能是什么侯,自然是我家颖川侯。”
两个士兵面色大变:“原来你们是宁乡军的好汉,早说嘛!”
俞亮:“滚!”
两人弃了那个人犯,抱头鼠蹿而去。
等两人逃走,俞亮指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那个汉军旗将领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别耽误我等杀敌立功。”他杀进清军老营之后,连个象样的敌人都没碰到,心中正憋了一股邪火,顿时就想发作。
阮大铖也问:“你究竟是谁,看起来好生面熟。”那个清军哭喊道:“阮集之,我是倪文焕啊!”
“倪文焕”不但阮大铖,就连史可法也惊呼了一声:“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倪文焕,天启进士,授行人,擢御史。由崔呈秀引入魏忠贤幕,为其爪牙。曾诬劾李邦华、李日宣、周顺昌、崔景荣、李宗延等数十人,出按畿辅,并为忠贤建三生祠,以功累迁太常卿。崇祯即位,以阉党处死。
阮大铖暴喝一声:“倪文焕我自熟悉,他已经死了十八年了,你好大胆子,竟敢冒他之名。”
“不不不,我不是倪文焕,我是倪文焕的堂弟倪文述。”那个清将倪文述哭道:“当年家兄怀了事被斩之后,我被发配充军去了宁远,后来有随洪亨九投降了建奴。这次被充实进孔有德军,一道来了扬州。集之,家兄当年和你相交甚笃,还望看到往日的情分上,救我一命。”
“啊,原来你是倪文述。”阮大铖已经想起这个人,天启年的时候,自己在北京做官的时候同他的堂兄倪文焕关系密切,这个同倪文述倒有过一面之缘。
说起自己和倪文焕的关系,还得追述到魏忠贤阉党当权的时代。
当年的他由行人升为给事中,因亲丧回家。同乡的左光斗任御史,有名声极响,阮大铖便攀上了这个关系。
因此,天启四年春,吏科给事中出缺,左光斗举荐阮大铖。而且,按照朝廷的制度,阮大铖也依次应当升任。
而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人却以吏科是监察重要部门,阮大铖轻浮不可用为由,想用魏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