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尼说的没错,千金大小姐总有她的脾气。其实,他可以忍受她越来越难解的情绪,甚至可以忍受他对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这个事实,但他无法忍受,她渐渐游离的情绪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那与他的男性自尊有关,重要程度如同攸关性命。
利苏年发动车子,他觉得今晚可以找人喝两杯——为他恢复单身——反正,也不必要刻意避开酒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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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人两天以来只睡了6个多小时。所以,整个人是疲倦的。
她疲倦地蜷缩在房间里的短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画架上那张洒了一行墨点的生宣纸。
今晚她本想画些什么,但是,最后她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甩了那支画笔。墨汁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线,一些墨点洒在纸上,其他的都跌在地上。地毯要找人清洗了,真麻烦。
她的思绪乱极了。离婚已经两天了。她好像还未能适应离异这种身份。虽然她一个人住了一些时间,但,拿了离婚证和没拿,好像不是同一回事——失落感更甚。
利苏年愤怒地把那个画框踹飞时,她知道他必然是误会了,她想告诉他,那根本代表不了什么,这又是一次如同狗血情节般的巧合。但利苏年马上离开了,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时间。而她,竟然说不出挽留的话。
再后来,他们离婚了。
尽管心力交瘁,但早餐要吃,工作要做,人前人后要大方得体,唯一留给她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情绪的时间只在夜晚。
只愿这个夜晚能走得慢些,再慢些。
手机响了。她在心里祈祷,不要是助理,不要是妈妈,不要是任何需要她做决定的人。她现在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处理正事。
手机很有耐心地响着,她终于起身去桌上拿手机,竟然是利苏年。
她的心里是矛盾的喜与悲。双重感受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接了电话,却只能沉默。现在是晚上十点,他为什么找她?
利苏年的声音听起来是客气的:“没打扰你吧?”
“没有。”安嘉人站直身,抽了一张纸,“有事?”
利苏年语气低沉:“爷爷今晚跌倒了,刚出手术室,情况不太好。”他停了一下,“你能来吗?”
最近的糟心事实在太多了,但安嘉人几乎没有犹豫:“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我还没有和家里说和你的事。”利苏年的声音变低,“爷爷现在这个情况,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