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卧倒,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来,“嗯,睡觉!”
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儿,天就亮了。
元宁迷迷瞪瞪坐起来,觉得头晕眼花的。
苏鹤亭已经起来穿戴整齐,见她摇摇晃晃的,便迈步过来扶着她躺下,“行了,也没什么事,你再睡会儿。”
“不行不行,”元宁挣扎着起身,“还得给几个小的红包呢,等会儿铺子里也要来人,也得给发利市。”
苏鹤亭无奈,只得拿了衣服过来,帮她穿好。
洗了个冷水脸,才感觉好了点,不过却被苏鹤亭唠叨了好几句:“姑娘家,可不要在这种季节用冷水,会落下病根的。你过去怎样我不管,我也没那个权利,但现在你是我媳妇,我就必须得管!”
看到元宁不太服气的样子,他又说:“谁到那几天疼得死去活来的?那时候再后悔还有什么用!”
元宁的小日子不太准,有时候提前有时候延后,有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有时候却疼的人恨不能一头撞死。
她知道,大约是跟过去经历的苦日子有关。
“邱神医给你开的方子还是要再吃起来,他老人家说了,三个月吃一次,每次七天,吃上两三年,保证你往后就再也不会痛了,日子也会更准。”
元宁眨眨眼,看着他,“你怎么提起这个话题,还是面不改色的?”
“我有什么要改色的?”苏鹤亭反问,“难道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身为男人,我关心一下我娘子的身子难道还有错了?”
元宁只好举手投降,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是没法。
亲自盯着她用热水重新洗了一遍脸,苏鹤亭才放心出去了。
张婶那边准备了简单的早饭。
过年讲究,睡半夜起五更,天还没亮就陆陆续续有人出门去拜年了。
那些亲戚比较多或者亲戚家住得比较远的,自然是要早出发一点,不然一上午根本走不了几家。
临走的时候总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不然,去了别人家难道还能在人家家里混吃?谁家的日子都不是那么宽裕,摆出来的吃的也不过是为装点门面,谁若是当真把客气当做真诚,就太不上道儿了。
到了元宁家里,自然是不会有这些虚文,但总不能在待客的时候吃东西吧?不够讲究。
所以还是要吃点东西的,尤其是大人能忍,孩子们却不能忍饿。
张婶早饭准备的是面条还有煎饺,另外就是搭配了几个佐餐的小菜。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匆匆吃了早饭。
张婶把碗筷撤下去。
伯钟就领着弟弟妹妹来给姐姐姐夫拜年。
四个人真真切切跪了下去,伯钟抬头看着想要站起来的元宁,道:“长姐请坐!你听我说!”
元宁只得坐下,来实说,来自那个不讲究跪拜礼的时代,她被人这样跪了,还真是……浑身别扭!
“都说长姐如母,”伯钟郑重说道,“别人家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在咱们家,若是没有你,我们……不说我们三个,怕是小妹都活不到今天。”
父母过世的时候,季秀还是个小奶娃娃,若是被别人家养着,哪里舍得淘换那么好的小米熬汤喂养?哪里会像长姐那样晚上贴身细心照顾?
头个冬天都未必熬得过来,哪能像如今这样圆团团的粉白可爱?
“我和叔毓可能还会好一些,毕竟是男娃子,等着继承香火的会把我们要了去,但若说精心养着,却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当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会拿我们当牛马使唤。更不要说念书识字了。
“如今我们的眼界见识,哪里是村子里这个年纪的男娃能有的?
“还有仲灵,她是个女娃,当初族里说要收养我们几个的时候,就没谁开口。女孩子在村子里过的日子是怎样的,不用说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