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摇头。
皇帝又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怅然:“这可难办了啊。若你不与旁的男子在一起, 乾王殿下又怎么可能愿意去寻他的幸福?所以,阮氏女在你与乾王之间,你也莫要怪朕会选择自己的儿子!”
这番话,温玉只当他放屁。
皇权之下,是她能置喙的?她除了认命,还能怎样?
就连墨七,都逃不过。她?呵。
“这么着吧。齐国公的长孙谢寻听闻你与他关系倒好。你既与三儿退婚,倒不如与他定亲!这样一来,三儿绝无可能再喜爱你了!”
这可真狠啊!
在一旁站着的阮景然,脸色都变了。
但温玉却是俯身又跪了下去:“民女,谢主隆恩。”
阮景然是个藏不住话的,一出宫门,就禁不住的满脸疑惑:“阿姐,你到底在做什么?去宫里解除婚约也便罢了,竟然还答应皇帝赐婚你跟谢世子!阿姐,墨七大哥跟谢世子可是表兄弟,这么一来,他们二人岂不是要闹出矛盾来?”
温玉淡淡望过去,低低哦了一声,无悲无喜。
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阮景然觉得无力极了:“阿姐,自从墨七大哥入狱之后,你就变的很是陌生。如今更是让我无法理?解了……虽说爹爹也入狱了,但这也不可能当真是陛下做的啊。好吧,即使是陛下做的,我们也没必要这么着就直接跟墨七大哥划清界限吧?”
温玉脸上的表情总算生动起来:“景然,你何必自欺欺人?你说的这些,自己当真相信吗?”
阮景然哑然。
他不信。
若是相信真不是陛下故意针对阿姐,他也不会认同阿姐跟墨七划清界限。那么久都不去探望一下墨七。
可是,从不去探望直接到愿意顺着陛下的意思,往墨七心口扎刀子,这中间隔的也太多了吧!
“下车。”
阮景然从思绪回神,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他顺着阿姐的话下车,就见大理寺监狱没多远的地方,爹爹正蓬头垢面的拄着拐杖艰难的往前走。
阿姐才答应陛下,爹爹就出来了……
上前搀扶住爹爹,阮景然语气刻意带上了笑?:“爹,我就说咱们没做的事?情,肯定能查清楚的。”
阮二抬头,也含笑点头。
这一抬头,阮景然就发现了不对:“爹,你怎么额头都是汗?是哪里疼吗?”
阮二摆手:“就是我这条腿,受不得那牢狱里的湿潮,所以就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吗?
阮景然鼻尖隐约酸涩,他目光找寻温玉,却对上温玉写满了然意味的眸子。
阿姐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会付出所有都要把爹爹弄出来是吗?
坐在马车上,姐弟二人心情都算不得好,沉默以对。
倒是阮二,却高兴的絮絮叨叨的询问一些家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尤其关心蒋楚楚最近的心情如何,生怕她会因?为担心他,而生了病。
温玉没开口,是景然在应和阮二。
离平西王府还剩下最后一条胡同的时候,车夫忽然开了口:“姑娘,乾王殿下好像在等你。”
温玉指尖微动,但身子却迟迟不动。
车夫等了半晌,没等到回应,又问了一句:“姑娘,我们直接过去吗?”
阮二还一副在状况外的模样,双眼茫然:“等等,殿下这是早就出来了?玉儿,殿下才受过苦,即使他惹了你生气你也应该多体谅才是!”
阮景然张嘴想要替阿姐解释两句,温玉却赶在他之前低低嗯了一声:“那我去见他。”
“正该如此。”阮二满脸欣慰。
望着她下车的背影走远,阮二才收回目光,只余光看到景然此时的表情的时候,微愣:“景然,你为何是这样的表情……”
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景然抿唇,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我只是觉得,阿姐她,太不容易了。”
阮二更懵了。
*
渡人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