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激战当中,秦冲无暇观望自己的后方,而穆克也一样,他只看到了札木合大汗从后面逼了上来,那么……在大汗面前演示一下自己的勇武吧!穆克棒势不停,只用双腿催动战马,正好避过了秦冲的攻击。
秦冲周围的士兵眼见自己的队长危在旦夕,纷纷抛开各自面前的对手,几把刺枪同时刺向了穆克,而秦冲也极力偏转身体控马,试图逃过一劫。
穆克对向自己刺来的刺枪是不屑一顾的,他有把握在杀掉面前这个人之后再把刺枪格开,就在这时,他的后心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穆克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手中的狼牙棒一偏,砸到了秦冲的战马上。
几把刺枪毫无遮拦的刺进了穆克的身体,穆克双目圆睁、虎吼一声,用力猛挣,几个以为大功告成的士兵措手不及,被穆克顶翻在马下,而穆克手中的狼牙棒也脱手飞出,把一个想扑上来捡便宜的士兵砸得脑浆迸裂、尸体倒飞出去。
可惜不管穆克的表现是如何勇武,插在他身上微微颤动的刺枪在告诉所有的人,穆克是多么的虚弱。几个士兵倒下去,但更多的士兵扑了上来,明晃晃的刺枪组成了一道又一道休命符。
这就是大汗曾说过的‘虎落平阳被犬欺’?穆克的神志逐渐模糊起来,他使出最后的力量拔出腰间的马刀,高举过头,蓦然,从他的后脑又传来一阵剧痛,穆克极力挣扎着想转过去,他要看那个先后两次暗箭伤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不过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穆克的眼前发黑,一头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杜兵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长弓,提起长枪一举,暴喝道:“杀!!”
“杀……”杜兵身后的骑兵大队发出了如雷般的怒吼声。
穆克的手下们正在忘我的厮杀,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声,才恍然发觉,不只是自己有援兵,敌人的援兵比自己的援兵还要快,他们已经到了!绝望让他们的战意在瞬间就崩溃了,勇士和懦夫在很多时候只有一线之差,他们向斜刺里拨转战马,想脱离战场。
“绕行!全队绕行!”秦冲跳上了一匹抢来的战马,竭力指挥着部下们,现在他可没有时间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庆幸,姬周国的骑兵队擅长冲杀,而飞鹰部落的骑兵擅长骑射,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拖减了杜兵骑兵大队的速度,给对方逃离战场的机会,那他的过错就大了。
在秦冲的指挥下,终于及时的让出了骑兵大队冲击的道路,杜兵疾驰而过时,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秦冲一眼,微微点了一点头,秦冲的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暖意。
与意气风发的杜兵不一样,札木合纯粹是硬着头皮迎上来的,他只带了两个百人队,人数上差距太大;从士气上相比,一方是阴谋得逞的兴奋,一方则充满了沮丧,这场战斗不用打谁输谁赢已经很明显了!
但札木合又没有别的选择,战马在高速冲锋中想一下子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强行勒马又会给队伍带来极大的混乱,最关键的是如果自己逃跑,南军的骑兵一定会趁势杀进自己的大营,而察哈尔正带着士兵们救火,如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话,绝逃不出全军溃逃的结局!
第三十八章 酣战(下)
两支骑兵相距五十余米时,札木合和粘罕突然散开,各带着一支百人队向斜刺里冲去,就连勇猛而少智的粘罕也知道,撞到一个骑兵大队的枪阵里是什么下场,看样子,人的勇敢都是有一定限度的,不管是什么人。
两支百人队象两颗彗星一样,扫向了杜兵骑兵队的两翼,不过彗尾却无可避免的撞在了枪阵上,血花一朵接着一朵飙飞,只这一瞬间,札木合的近卫轻骑就被撂倒了三十余个,杜兵的士兵也在对方以命搏命的冲击下伤亡了七、八人。
札木合挽起自己的铁臂弓,施展开连珠箭,接连射倒了侧翼的几个士兵,后排的士兵被札木合散发的凌厉杀气逼得滞了一下,不由自主控了控战马,而札木合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快速穿过了杜兵骑兵队锋矢阵的侧翼。
在箭楼上观战的钱不离顿足长叹,偷袭的效果太好了,远远出乎他意料之外,如果那些骑兵能稍微勇敢一点,只需要一点点,能拖延一下,那么轻身犯险的札木合就会被随后赶到的步兵队包起来,任札木合有通天之能,他也逃不出败亡的下场!
站在钱不离身后的王瑞也叹了一口气,他看得很清楚,如果侧翼的骑兵勇敢的挺枪冲过去,一定会拖住札木合,唉……这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可惜了统领大人的妙计了!
“大人,如果侧翼也有大将坐镇的话,我们一定能杀掉札木合!”
“这和有没有大将坐镇没关系,而是他们还没有学会什么才是真正的铁与血!”钱不离面无表情的回道,如果是因为他自己的计策出现了失误,钱不离还不至于如此恼火,这一次纯粹是因为部下做战不力才失去了良机,无可奈何的感觉让钱不离郁闷无比。
“大人,您看步兵队开始冲锋了!”
前方的任帅眼见札木合就要脱离战场,情急之下,再顾不上保持严整的队列,挥舞着熟铜棍,大步冲了上来。跟随着任帅的步兵们也一拥而上,比起了赛跑。
“胡闹!已经来不及了,传令,鸣金收兵!”钱不离望见札木合大营处已经有一条黑线压了上来,显然是留守的近卫轻骑冲上来支援他们的大汗了,在这种时候自乱阵型无异于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