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啊!”钱不离辨道。
“我也没说是假的,问题是……次数太多了,你让天下人怎么想?”月色公爵叹道:“再说,董解元为什么要杀王明复,私贩兵械的事情也能赖到董解元身上么?”
钱不离闭上了嘴,思索起来。
“其实御史台的御史们还有外院各部的尚书侍郎们心里都清楚,私贩兵械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和你有些牵连,不说兵械的数量极大,如果没有沈继栋的默许,这批兵械会在夹脊关全部被扣押下来,私贩兵械不但罪名极其严重,还是一个血本无归的买卖!这样的买卖谁敢去做?谁会去做?”月色公爵叹道:“只是因为他们惧怕你的地位、实力,才不敢把矛头指向你,你还没发现么?虽然他们都非常反对和扎木合做生意,但除了董解元和沈德浅以外,满朝大臣还没有指名道姓弹劾过一个人,就连罪名难洗的沈继栋都没遭到大臣们的攻击,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你肯定会死保沈继栋,他们不愿意和你发生直接冲突!”
“你说的有道理。”钱不离点了点头。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我们这里找几个替罪羊了,找几个你能接受的,又能让大臣们满意的。”
“我是这种人么?”钱不离淡淡一笑。
“你不是,所以……想让风波平息就变得很难了。”月色公爵再次叹了口气:“可是如果你想把罪名都推在董解元身上,肯定会遭到朝臣们的反对,他们都知道此事肯定与董解元无关,你强而为之,就触犯了他们的底线,你可以给董解元栽赃,自然也可以给他们栽赃,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他们肯定联手以求自保,你愿意这样?”
“我明白,也许到了那时候,在他们看来,董解元派刺客暗杀我的事情也成了栽赃陷害的实例了。”钱不离缓缓站起来在厅中来回踱步,此事硬不得也软不得,太过棘手了!
“大将军,卑职找人去教那剩下的王明复换种口音说话吧,也许能搪塞一阵呢。”武钟寒说道。
“搪塞一阵又能搪塞多长时间?没用的。”钱不离摇头道。
“试试也好,我们总不能干等着。”月色公爵道:“钟寒,你把王明复的尸首也处理一下吧,停在这公爵府里可不是个事,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月色公爵虽然没参加过战斗,但也曾经上战场观望过,她不怕死人,可这里已经成了她的家,家里停着死人太晦气了,她心里有反感。
“卑职明白,尸首好处理,在皇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武钟寒笑道。
钱不离的身形猛地一顿,一点一点缓缓的转了过来,他的眼睛有些发直,动作更是象木偶一般。
“不离,你怎么了?”月色公爵惊讶的叫道。
一点喜色在钱不离瞳孔中绽放,扩散到脸上,钱不离的嘴角开始上翘:“这叫什么?这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月色公爵等人愣住了,他们想不懂钱不离为什么来了作诗的兴致。
“来人,马上把蒋老先生请来!”钱不离脸上在笑,头脑却在飞速的运转着,灵感只是骨架,想让计划变得切实可行,还要添加很多血肉,钱不离浑然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身边都有什么人。
“啊……”陪坐的蒋维乔目瞪口呆的看着钱不离的背影。
第四三零章 故事
“大将军,外院左民部已经数次提出要重审王明复,您总这么推脱下去也不成呀。”尉迟慧坐在春凳上,一手托着香腮,一手剥着葡萄,含笑说道。她没参与钱不离的具体计划,也不知道王明复被钱不离带出了牢狱,后来又被杀了,但是尉迟慧能感觉到不对劲,钱不离等人对迫在眉睫的危急浑不在意,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尉迟慧认为钱不离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她觉得自己有资格、也有理由知道里面的内幕,这也是她一早跑到公爵府的原因。
“早晨露水重,吃沾了露水的东西对身体不好。”钱不离弯弓搭箭:“庆国,给尉迟小姐取一杯豆花来。”做为一个将军,藏拙可以藏一时,但不能藏一辈子,所以近年来钱不离开始苦练弓术,当然,他只在亲卫队面前练。现在钱不离的箭术虽达不到神箭手的程度,但百步之内十箭中能有个六、七箭能射中靶心。
“算了,我还是喝杯茶吧。”尉迟慧手中的那颗已经贴近了嘴边,听到了钱不离的话,她又把葡萄放在了石桌上。
“空腹喝茶对身体也不好,容易得胆结石。”
尉迟慧羞答答的瞟了钱不离一眼,虽然她不懂‘胆结石’是什么东西,但钱不离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呀,这让尉迟慧感到很是欢喜:“公爵府就是公爵府,规矩真多!”尉迟慧娇憨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