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攻入山东之后。刘泽清连招呼都没打,便开拔撤回山东,却始终不敢与岳托交战,只是明哲保身。而颜继祖只得带领五千士卒独守广宗,这些天来,已经经由漳河向巨鹿运送粮食万石。有利的支援了宣大军团的作战。
阿巴泰的战略便是,派出精锐骑兵一一拔除巨鹿周围的明军据点,孤立卢象升所部,切断他们和外界的一切联络,尤其是要拔除广宗这个屯粮之地。
经过四天的血战,广宗陷落,颜继祖率领少数部队突围而出,出城时,一把大火点燃了城中的存粮。清军火速入城,总算救下一些粮食,稍解燃眉之急。
高启潜的关宁军则依旧龟缩于鸡泽,阿巴泰派出尼堪率三千轻骑在其周边游弋,如此一来,高启潜的五万大军便战战兢兢、不敢轻出。
“七哥此举是谋国之道,甚是稳妥!”病塌上的多尔衮还是萎靡不振,脸色白的吓人。
“卢象升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如果他的兵马有限,倒不足为患,可现如今他坐拥三万能战之军,还拥有犀利无比的火器。我军一旦北上,他在后衔围追击,关宁军万一再有所动作,我军便凶险万分了!”多尔衮缓缓说出这一番话,便是要给帐中的诸将听,不是他不想东进,实在是不除掉卢象升,清军便无法安心的向东转移。
一番话说完,阿巴泰以及两个儿子博和讬、博洛以及祁充格等人都是频频点头。阿巴泰因为庶出的身份,屡遭皇太极排挤,堂堂的努尔好吃第七子,这么多年竟然连一个郡王的名分都没有得到,眼见着幼弟们一个个封王,他的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又因为内宅的事情被皇太极几番呵斥、惩罚。因此便不由自主的向多尔衮靠拢,而且,他的儿子们与多尔衮兄弟年纪相近,倒是相处的甚为融洽。
“广宗一克,巨鹿便再无外援,接下来我军便可以对其再度发起进攻。”阿巴泰说道。
多尔衮点点头,“一定要着重攻击一点。之前本王误认为巨鹿城池是一个弱点,不想却被卢象升利用。城南大营朱平安所部火器厉害,七哥便不妨从城北下手,猛攻杨国柱的营寨,拿下城北明军大营再作计较!”
“嗻!”大帐中唯有阿巴泰端坐行礼,其余的人俱都是站着躬身行礼。
“宁完我!”多尔衮忽然叫道宁完我的名字。
几天的光景,宁完我消瘦了一大圈,两腿叉开,一扭一扭的走上前来,满脸的幽怨和委屈。祁充格等一众贵族顿时不自然起来,轻咳两声便不着痕迹的向旁边让开了几步。
“咳、咳!”多尔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汉官中的翘楚。当日一役,明军的毒气弹击中中军大帐,多尔衮幸得卫士相救,滚下山坡,没有着了毒气的道儿。但满营的贵族却是齐齐的中了毒,一个个性情大变,竟是将幸免于难的宁完我给“糟蹋”了。事毕之后,清醒过来的众人齐声大骂明军歹毒,却是没人愿意理会被蹂躏的奄奄一息的宁完我。
一连数日的光景,宁完我连床都下不来,但其“厄运”却瞬间传遍了整个大营,不管是清军士卒还是汉军旗士卒俱都嗤笑不已,没想到一众贵族居然还有龙阳之癖,而且竟然连宁完我这个老家伙都不放过。
“过去的事情都算了,诸位贝勒、辅国将军等都是中了明狗的毒烟才会如此。本王已经下令,此事要严加保密,不得传扬出去,一旦有人拿此事来找你的麻烦,你尽可以直接禀报本王替你做主!”
“奴才谢王爷维护之恩!”宁完我艰难的跪下去磕了个头。
“你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管,立刻去查清楚明军城南大营守将朱平安的一切消息。他的出身、经历、人脉,本王都要清楚的知道。本王很奇怪,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是如何得知咱们大清的……,咳,咱们大清这么多的事情的!一定要详细,越详细越好!”
“奴才一定尽心竭力!”宁完我终于控制不住,涕泪交流,“奴才一定将朱平安那狗贼的一切消息查明,呈递到王爷的面前。王爷,恕奴才直言,这狗贼心思如此歹毒,长此以往必是我大清的心腹之患,奴才认为,应当派人速速刺杀于他,或是命范家动用在明廷的势力,将其贬官,以除后患!”
多尔衮想了想,“暂时不要,本王对这朱平安倒是甚感兴趣,另外,他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明人朝廷中有没有什么根基,这些打听清楚了,再作计较!”
“嗻,奴才领命!”
……
明军大营经过这几日的休整,士卒们已经逐渐恢复了精神。广宗的失陷的消息传来,原本欢欣鼓舞,士气满满的大营,瞬间又低落下去。如今,广宗是唯一可对巨鹿支援的据点,颜继祖身为山东巡抚,转战千里,坚决的执行了兵部最初下达的命令,将山东的粮草运往宣大军中,即使是杨嗣昌后来改变主意,决心孤立卢象升,并将停止运粮的命令亲自下达给颜继祖本人,颜继祖都不为所动。
刘泽清的擅自撤军,恐怕便和王朴是如出一辙的把戏。刘泽清撤退之后,广宗兵力空虚,再也无法抵挡清军的攻击,坚守数日之后陷落,颜继祖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