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玩水?我玩水?夏天还没到我玩什么水?!我是被一个白衣蒙面女逼地跳水好不好!
谢欢兮正要开口,忽然脑中闪过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迟摘玉。
果然,从来都是漫不经心的迟摘玉那脸色,几乎从未如此严峻过。他冲她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谢欢兮见他示警,虽心中疑惑,却也闭口不言,只等回去私下问个究竟。
谢曜一身喜服未换,微微颔首道:“乐安年幼,贪玩罢了。伯母不必太过歉疚,人没事就好,这几日注意些,落水不比别的,受了寒可就不好了。”
他轻轻一抬手,大拇指指了指谢欢兮身边的游归煜,淡淡道,“是你救了乐安?此功当赏。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侍从?”
“皇兄,这是我的一个奴隶,”宜娢公主从人群中走过来,笑得眉目生情:“这两天新得的一个,我喜欢的很,走哪都得带着。这不今天日子好,我许他四处走走,谁知这小子倒有福气,竟把乐安救了。”
谢曜皱眉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心中一阵无话可说。谁不知道他这妹妹仗着公主之尊,没少收面首,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父皇都管不了她,也就随她去了。
宜娢公主清清嗓子,纤长的手指一指游归煜,“你……心肝,还不赶快到本宫这来?”
游归煜面无表情,一动未动。谢欢兮倒是赞赏地看了宜娢公主一眼,立马接戏:“宜娢姐姐很喜欢这个奴隶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很喜欢。把他送给我可好?”
嗯,宜娢公主喜欢收奴隶当面首,乐安郡主喜欢收奴隶当侍卫,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本来是一场意外,现在要变成一出好戏了。
谢昭嵘看得额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简直不敢看自家娘亲的脸色。堂堂宜娢公主与乐安郡主在太子大婚之日争抢一个奴隶,这——传出去很好听么?
经改装后的游归煜,容貌依旧俊朗,但与之前相比却是大大的普通了。宜娢公主瞧了几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无非是人高大一些,长的还算过得去,也至于谢欢兮宝贝的什么似的,特意请自己陪她演戏?
自己确实挺喜欢养面首的,但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太子哥哥大婚之日,宜娢公主心里叹气,这也太丢人了。
宜娢公主还想要最后一点颜面,稍微装了一会儿犹豫不决,而后换上了忍痛割爱的表情:“乐安你都开口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不会那么小气。比起在我身边,你那更是个好去处。”
她又不知道游归煜的名字,只好道:“……心肝,乐安郡主垂怜于你,是你的福气,以后要尽心侍奉,明白么?”
相比较之下,游归煜的语气就生硬了些:“……奴明白,谢过公主,谢过……乐安郡主。”
……
一上马车,林清贞阴着脸打量着虽然浑身湿透但毫发无损的小女儿,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谢欢兮的耳朵,随手抄起车上放置的空木盘就往谢欢兮屁股上死命的打。
林清贞是真气急了,下手一点也没留情,谢欢兮护住耳朵护不住身子,连声求饶:“娘亲!先别打别打!大姐,大姐!快救救我!疼疼疼!疼死了!”
林清贞厉声道:“你还有脸喊疼?!平时上蹿下跳也就罢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是什么地方?!你走走逛逛就是了,倒是想起来玩水了?!全家找你找的多着急?!平日里舍不得打你一下,把你惯的这般无法无天!”
谢昭嵘在一旁听得心头直跳,她从未见过自家娘亲这幅面孔。秦王妃向来端庄沉静,乃大家风范,举止言谈从来没有一丝不妥之处理现在看来,只能说小妹果然是个厉害的,把娘亲气的头发都快冒烟了。
不过,谢昭嵘倒是注意到一个细节,娘亲生气,只是气谢欢兮贪玩儿失足落水,倒是没提与宜娢公主争抢奴隶一事。谢昭容心中不由得有些羡慕,自己恪守规矩,一举一动端庄守礼,是世家淑女的典范。而小妹却像个小皮猴儿一般,成天欢欢笑笑,怎么看也不像个大家闺秀。但到底,还是她更讨娘亲喜欢。
但娘亲下手也未免太重了,谢昭嵘有些心疼,忙不迭拦住道,“娘亲,别打了。九儿今日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湖水又凉,说不定已经着了风寒。这么打下去,病重了可怎么办呀?”
果然她话音刚落,林清贞的手就停了下来,迟疑间,谢欢兮立马扑到谢昭嵘的怀里,“大姐,痛死了痛死了,快给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