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产生这一想法时,身子却被男人揽了过去:“怎么走这么慢!”
黑暗中,于阙握到了男人湿濡的手,即便水是冰冷的,那手掌仍有着相当惊人的温暖。于阙明白了先前男人甩下他急着赶回到车边的原因,心里的失落一下子全部消散。
“我只是有些心事。”于阙老实的回答。
“这事你做不了主,而且你答应我的事,不许反悔。”男人的语气没有一丝丝不愉,但仍有威严。
把于阙几乎是半抱到车上,这才搓了搓手道:“我开车,囝囝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虽然于阙的确很累,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像被重压折磨过一般,乖乖的坐到副驾座上。
“哥,你不冷吗?”车里虽然有空调,但男人只着一件羊毛衫,他忍不住问。
“不冷,你乖乖躺下休息。”说罢,把于阙的位置放倒,又在于阙脸上轻轻落下一吻:“乖!”
于阙很想说他不是小孩,可知道曾狂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只得把心里的吐槽压下。
男人已经驾车驶离,于阙没再开口,虽然闭着眼,却无法挥去曾狂的那通电话。他好奇对方是谁,能让曾狂的语气那么随和,这些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那两具尸骨要怎么处理?裸在荒郊野外,对死者不尊重。
可隐瞒真相掩埋,不也是对死者不尊重,查出真相之后,他又能怎样?把叔叔绳之以法……他做不到。
于阙想着想着,渐渐进入了睡眠期,他没把事情想到最后。曾狂察觉到于阙已经睡着,停下车,从后座上拉起一条小薄被,帮他盖上。继续行驶,在半道上,一辆早已守候在旁的车,在看到曾狂的车时,立即从车上拿起一大袋子,在曾狂停下车的同时,他把袋子递进了车窗。在曾狂的示意他,他一个字也没说,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曾狂掏出外套披上,把袋子往下面一放,车子加速朝市中心驶去。
邾杰敖这一天过得并不如意,压在心里的巨石,并没有因于阙的离去而消失,反而那石头正在发酵增长。那张令他心悸的脸,即使不再出现,他仍有难言的压抑和不安。
于阙不会再来邾氏,按理说他应该轻松,这一天下来,他反而更难控制心里的不安,甚至已经到下班时间,他都不想离开公司,总觉得于阙会回来上班一样。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邾氏不会没于阙而经营不下去,对一个公司来说,没有找不到的人才,可这一次,他确信,他再也找不到像于阙那么为邾氏着想的人才。事到现在,他已经没力气埋怨自己太过急躁把事情搞杂,现在得花更多的心思把于阙请回来。
在于阙这件事上,他以为祁阳会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在于阙离开前,他与祁阳谈过,结果祁阳只是冷淡的说了句:“于阙已经是成年人,她不能过多干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计划都给堵回去,祁阳的话不是没道理,邾杰敖无法反驳。
在于阙决定离开邾氏到真正离开邾氏,祁阳没有约于阙谈一次,邾杰敖都知道。他知道祁阳的本意,祁阳不会管邾氏的事,也不会阻碍于阙将来的发展,他的妻子对于阙的关爱,民主到让人刮目
外面的天色早已进入黑暗,即便有灯光的映射,却无一丁点暖意。邾杰敖不知道他在办公室里等什么,他只知道他今天一天不顺。新来的几个负责人,所有事都还在接触中,办事效率自然不能与普通员工比,更不该拿来跟于阙比。可他就是忍不住爱拿他们跟于阙比,结果越比越生气,这种自虐的结果,让他早已超负荷的心脏又开始出现类似绞痛症状。他知道他该放松心情去休息,最好是休假。可如今少了于阙就等于少了两条胳膊的他,不得不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公事和新人。
所有的案子,几乎原封不动的都放在他办公桌上,等待着他全权负责。有些企划案根本没人能提出一个有益的好点子,整个案子随着于阙的离开,似乎都只能落得瘫痪在桌上。
这一天,他有好几次想拨于阙的电话,可骄傲如他,总觉得再开口叫于阙回来,几乎是在自取其辱。更何况,于阙这次的离开,是去远曾,不管实力还是魄力,他都不及远曾的老总。现在他终于承认,失去一员勐将,就等于失去太多先机和左膀右臂。
如果早知道……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邾府,邾龙喾正揽着母亲的肩膀,一边吃着云姨准备的水果盘,偶尔还喂祁阳一口。祁阳只是慈爱一笑,劝邾龙喾多吃点。
“天都黑了,你爸还没回来,是不是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祁阳问还在大吃水果的邾龙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