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阙点头,走向客厅,满屋子的酒气。茶几上全部是空瓶,地板也有一些杂乱的空瓶,邾龙喾则颓废的倒在沙发底下,似睡非睡。
“龙喾!”于阙走到龙喾身边,伸手拍了拍龙喾的肩膀,发现后者没反应,于阙倒也不急,心知他喝多了。便将手伸到他腋下,把他硬扶到沙发上,对柳豫道“拿块湿毛巾来。”
帮龙喾擦干净脸上的污渍,柳豫接过毛巾,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于阙打乱了柳豫的欲言又止:“昊天公司这段时间要你倾力相助,龙喾需要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新闻说邾总被警方带走,现在算是保外就医?”柳豫担心的问,虽然她和邾龙喾只是皮肉关系,与爱情无关的各取所需。但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得有一段日子,再怎么着多少也会有点感情。更何况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问这话也是出自真心,非八卦。
“你不要管那些,如果真有什么事,相信警方会第一时间公布。如今你要做的是帮龙喾把昊天公司打理好,听说龙喾已经升你为他的特级助理,那就好好干吧!”于阙不想邾杰敖的事让过多的人知道,虽然暴光于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好吧。”柳豫是聪明人,就算对邾氏总裁的事再有怀疑,也不能表露得太过分。更何况她现在又不是邾氏的员工,如今她要把昊天公司的工作做好才关键。
邾龙喾仍在浑浑噩噩,于阙暂时没办法把他唤醒,他只得耐心坐在沙发上等。拨通曾狂电话,告诉他今晚可能会很晚回家的原因,换来男人不愉的冷哼声。于阙内疚,心知回去后还得好好哄男人。
邾龙喾醒来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看到坐在身边的于阙,大吃一惊。随后又像恐惧似的,偷偷挪动身子,想不惊醒于阙悄悄离开。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他来不及站起来,于阙已经睁眼在看他。
邾龙喾放弃逃跑的念头,心里暗骂自己,把于阙吵醒。于阙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有些尴尬,毕竟邾杰敖的事一出,他们的关系也变得令人匪夷所思。
“龙喾……他想见你!”如今连那人的称唿都已经叫不出口,看到颓废的龙喾,于阙不得不直接把令他们关系陷入尴尬的人给抛出来,于阙看到邾龙喾脸色一下子煞白,心知龙喾终究还没能走出阴影。
“龙喾,我的确不该劝你见他,一想到你的噩梦,我就觉得你有必要去见他。去问他,你噩梦的原因?今天我去看了他,状态不太好,所以你再不愿去看他,也要在他还清醒的情况下问清楚比较好。”于阙说得很缓,却认真:“你不愿催眠,那么他就是最好的医生,至少你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能对症下药。”
“……”面色苍白的邾龙喾,脸上的胡碴显长,一向风流倜傥的邾龙喾,如今入眼的是邋遢到像街头猥琐大叔,于阙只觉得心酸。看到龙喾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眼神暗淡无光,于阙心里更难受。
“龙喾,去看看他吧!”于阙再一次要求:“你好好想想吧,趁他还清醒的时候,你是他儿子,再毒也不会真正伤害你。”
“阙阙,我现在特别讨厌自己,你知道么!”邾龙喾的声音哑得像被塞了团棉花,于阙沉默不语,听下文。
“从小我就很有优越感,我家有钱,我是少爷。有一个能干会赚钱的父亲,还有个令全校同学都羡慕的漂亮妈妈,从小就站在顶端俯看那些不认识的人,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总觉得他们都像街边的垃圾一样不堪,所以我没朋友。咳咳……
那时候我以为我不需要朋友,没人能入我眼,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我不知道,只知道妈妈带回来一个很脏的孩子,看不清脸的小屁孩。只是当天,她又把那孩子带走了,说要去医院做检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不喜欢你,我现在知道了,那个孩子不是你,他在当晚就死了,是我父亲杀了他…呜…”压住涌到眼眶上的泪水,手里触到一股柔软,是纸巾。邾龙喾接过纸巾,闭上眼睛将纸压在眼睛上。
“在你出院正式住进我家时,我则能避开就避开你,我嫌你,也是真的。我从没发现你和第一天来我家的那个孩子有什么不同,因为我根本不屑看你。可是自你来之后,我的噩梦发作得反而少了,但仍会有。当时他跟我说,或许我去国外住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再做噩梦了。带上保姆保镖他们,另外还特意聘请英语翻译,一行七人去了美国。
我为摆脱你而高兴,因为我不用再想到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一到国外,我突然发现,原来在国内的一切,都只是小儿科。在那里孤独了三年,随后我发现我的身体变化了,青春期总是会萌动,我在美国第一次尝了禁果。那是明码标价的享受,是个女孩,十七岁的妓。帮我联系的是翻译,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来美国,他是土生土长的美国藉华裔。
和男人上床,他是第一个,他教了我和男人上床要怎么做,我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也能做。渐渐的,我的床伴越来越多,我几乎每晚都要找个人泄几次,精疲力竭才作罢。同时我也发现了那样做的好处,我的噩梦离我越来越远。
再后来,我认识了阿夙他们,那时候我们有着相同的追求,怎样泡女人和男人,怎样把他们当成性奴来玩弄;喂他们吃药,看他们痛哭流涕的哀求我们,求着我们上他们。我一直以为我会这样过一辈子,既能摆脱梦魇,又能得到满足。
那时候少年不识愁滋味,所以过得很快乐,不知道痛苦为何物,也不会去同情那些被我们故意玩坏的玩具,坏掉就扔,大不了赔点钱,这就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观……
后来你也要出国,当时他……他们都打过电话,告诉我,要我好好照顾你,那时的你才十三岁。让我照顾你,我还怎么玩!所以我表面上答应,在你来了后我远远的看了你一眼,那时候的你长得很小,真还只是个小得令人讨厌的孩子。我让翻译警告你,不要出现在我跟前,你的事与我无关。呵呵……我觉得你花了我们家的钱,还来打扰我生活,真的很碍眼。那时候的我,说话很难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