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解释店里的安静:“本来这两天过年不营业,但是有些客人喜欢在二楼谈生意,所以只有二楼在营业。”
大门后是一条幽暗的长廊,偏法式的装潢,搭配着几幅不知所云的画,成功地营造出了一种荒诞的氛围,在路上能看到通往一楼大厅的门关着,孙覆洲的目光在上面滞了一瞬,呼吸猛地就沉下去了。
“孙队,一楼这几天不营业,调酒师都回去了。”沈垣忽然说,“你可以初五再来。”
孙覆洲迟疑地看向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
刘承凛也回过头来,投以一道十分诧异的目光。
孙覆洲调整了一下心情,迈开腿跟上他们:“没事,就是觉得你们这儿装修的挺别致,想多看几眼。”
沈垣摆上不轻不重的笑容:“孙队要是喜欢,等会走的时候给你入个会员,下次来有折扣。”
孙覆洲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仓皇地别过头:“那还是不麻烦你了。”
沈垣还是那一副四平八稳的笑,站在一楼的转角处,灯光分明,他的身形偏瘦,立在那影影绰绰,似是对他的慌乱无所察觉。所以很快,他就收起了笑容,转身向二楼走去,木质的楼梯发出沉闷地响。
二楼在做营业的准备,店员都忙碌着,尽管如此,他们的动作并没有发出嘈杂的声音,哪怕在打扫卫生,也搭配着清淡的纯音乐。
“沈哥早。”看到沈垣,一个打扮得像管事一样的男人立马走向他们。
沈垣示意了一下背后的二人:“阿东,给两位警官安排一个安静点的位置,上点吃的喝的,我请。”
孙覆洲连忙拒绝:“不用,无功不受禄,算我们自己账上的就行。”
“是。”阿东热络地给孙覆洲两人往另个方向带路,“两位这边请。”
整个二楼面积很大,装修上明显下了不少心思,每个座位都隔成了单独的空间。花瓶的花是新鲜插的,窗台的熏香是刚点上的,连桌上的摆件也都精致得不像话。
阿东领着他们穿过大厅,来到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杏色的窗帘颇有份量的垂在两边,宽阔的窗户将外面的景色概括得十分明朗。
阿东在桌边笔直地站定:“两位请坐,这边已经打扫好了,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两位看起来是生面孔,需不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店里的特色?”
“不用。”孙覆洲懒洋洋地在软糯地沙发上靠着,挥手打发他,“让你们老板快点过来就行。”
“好的。”阿东奉上笑容,然后安静地退下。
阿东拿着点餐本回到大厅,刚把本子递给某个路过的服务员时,一只手就从旁边将本子拿了过去。
“沈哥。”两人看向来人,均恭敬地喊了一声。
沈垣看了一眼点餐本:“把咖啡换成热牛奶。”
服务员得到命令,点头离开了,留下阿东犹豫地看着沈垣:“沈哥,他们是来查那天的事吗?需不需要……”
“刑侦队的两位队长,你想怎么打发?”沈垣语气冰冷地反问。
店里的暖气开的足,沈垣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挺括的长外套不见了,只穿着斯斯文文的素色毛衣,俨然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样——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匪气的话。
沈垣在他们对面坐下,卷了两圈袖子,露出了部分黑灰色的纹身:“不好意思,久等了。”
孙覆洲从他的花手臂上移开目光:“沈老板真是大忙人。”
“都是为了讨生活。”沈垣摊了摊手,“两位是来查案子的?”
刘承凛冲他投向意外的目光:“沈老板知道什么?”
“只是听说了一些,网上的帖子你们还没删干净。”沈垣说,“就是不知道你们要问我什么?”
“这个人二十三号晚上来过你店里,见过吗?”孙覆洲拿出黄小山的照片。
“见过,南华那块的小混混,都叫他黄毛。”。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关系——不过严谨一点来说,他是店里的客人。”
沈垣的态度很好,好得过分。
孙覆洲拧着眉反问:“就这么简单?”
“覆洲——”刘承凛沉着脸色唤了他一声。
沈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孙队,我是嫌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