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凛目不斜视地走到沈垣窗前,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肖正从他身后走出来,将床头的椅子搬到床尾,板着脸,和刘承凛如出一辙的神情。
刘承凛从看见他后就一直盯着他:“方便聊聊吗?”
玻璃瓶里的药还在一点一点的,沿着细长的乳胶管流进沈垣的身体里,药水在融进血液后依然很凉。他两只手都叠在身前,对他们的到来表现得十分平静。
沈垣说:“当然。”
刘承凛和肖正并排坐在病床一侧,一下子就把狭窄的空间占满了。刘承凛将慰问用的果篮置在床头,却看到孙覆洲中午带饭用的饭盒,敞着盖子,已经洗刷干净。
刘承凛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关切地问:“你的伤还好吗?”
沈垣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刘承凛说:“第一次去会所时,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差。”
沈垣回忆了一下,最开始的几次见面,好像的确相处得不怎么愉快,明明他的态度那么好。
他做出苦闷的表情:“现在关系也不怎么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看不惯我。”
刘承凛了解孙覆洲的脾性,表示理解:“他从小被惯坏了,以前心高气傲,后来大了一点就变成了小心眼,沈老板是不是惹过他?”
“不会吧。”说这话时,沈垣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虚。
刘承凛若有所思,也得不出结论:“不过他被你一连救了两次,之后应该会收敛一点了,他这个人分得太清。”
沈垣点点头,表示同意。
刘承凛正襟危坐,总算切入了正题:“刚好,趁他不在,我想和你确认一些事。”
“你说。”沈垣冲他摊开双手,这动作牵动了药瓶,发出了细微的碰撞声,难免引人注意。
刘承凛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看向身旁的肖正:“我的警员说,在之前的碎尸案中,你提供了一份隐藏监控,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看过这份监控呢?”
沈垣将被子往胸前拉了一段:“视频都是三个小时一个单位自动下载在后台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全看,。”
肖正突然插嘴:“你为什么会在树干上安装一个监控?”
换做其他上司,大概会很不喜欢这种打断别人说话的下属,不过在场的是刘承凛,他不在意这些,他也公平地觉得,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力。
沈垣看向他:“刚开业那会儿,有些员工会在上班时间跑到宿舍跟会所的死角里躲着抽烟或者偷懒,后来有人举报这事,我就安了摄像头。”
肖正的脚趾在鞋里使劲卷了一下,沈垣的说法和孙覆洲的一样。
刘承凛接过话音,继续说:“多亏了你,拍到了王龙海与黄小山接触的证据,甚至连他抛尸画面也被拍了下来。”
沈垣闭紧了嘴,唇纹深了几分,又蓦地松了,像是为了求证这件事真实性,于是问道:“真的吗?”
刘承凛打量着他的表情,反应不大,但的确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
沈垣问:“我......可以把那段视频给我看看吗?”
刘承凛没有反对,本来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来询问这个视频:“可以。”
肖正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抓出办公用的电脑,视频已经提前下载了,点开就是那个片段。
因为距离过近,画面不全,只有下半身。
沈垣来来回回重复了几遍,就在其他两人对他的行为纳闷的时候,他忽然按下了暂停:“他不是王龙海。”
刘承凛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