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拆了之后,他们把粘在顶上的东西撕了下来。
一张a4纸叠成了一个小方块。拆开后是一张白花花的转让合同,转让的是黑啤酒会所,转让方沈垣,受让方赵颂。
孙覆洲不能理解为什么就这么一张合同,值得沈垣藏这么深?毕竟黑啤酒会所要转让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他捏了捏山根处的那段骨头,只能让警员先把合同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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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下午,天都黑沉沉的了,专案组的人都围着一张合同打转。
乔当仁最坐不住,双手撑着桌面:“你说这沈垣什么意思,藏这么一张合同,给谁看的?”
孙覆洲怀里搂着沈垣的狗,耸了耸肩,用下巴指了指怀里的狗说:“你怎么不问问它?”
乔当仁瞅着那狗就来气,跟看见了沈垣本人似的:“你抱着那狗干啥?接盘啊?”
孙覆洲手一抖,差点把狗扔出去:“去你的,我瞅这狗可怜,不行啊?”
“行行行,你还挺善心泛滥……”
乔当仁也不想跟他掰扯,随便回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行了,都少说两句!”刘承凛难得发火,“沈垣藏这个肯定有深意,你们都好好想想。”
“不是,刘队,咱们一开始就没把沈垣当做目标,压根没查到他头上。”说话的是邱云,她也一脸苦恼,“现在让我们猜用意,太为难人了。”
刘承凛问:“那你们现在怎么看待沈垣?”
好人还是坏人?
他们都噤了声,说是好人吧,指认他的人证还在局里待着呢;说是坏人吧,之前又当了那么久“线人”,警方掌握的消息,一大半都是他提供的。只能说他们眼拙,分不出。
孙覆洲半晌不吭声,也不大喘气,显然沉在问题里了。
“我先拿他是好人来说。”良久,他终于开口,“如果是好人,他的失踪可能就是被迫的,这个合同是他留下的关键线索;如果是坏人……”
他目光闪烁了一下,犹豫了,但刘承凛还是示意他继续。
沈垣的狗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弹了一下:“如果是坏人,也应该是线索,目的就是误导警方,让我们去查这个合同上出现的另一个人……赵颂。”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调查这个赵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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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晚上,沈垣还是无迹可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乘坐的几辆车都被陆续找到了,第一辆五菱宏光里,还找到了医院丢失的那把轮椅。
警方立马安排对这几辆车进行排查,那边一直地毯式搜查最后失踪地点的警员也传来消息。
警员在电话里抱怨:“问了一圈也没人看见穿病号服在街上溜达的,但是有个大爷说记得有个瘸子,问他去了哪,给我指了河边,这不闹呢?”
刘承凛皱着眉:“继续寻找目击证人吧,整个樰城都封了,只要在城里一天,总能揪出来。”
关于失踪,警方调查的越多,越是证明沈垣是自愿消失的。
专案组里的人都隐隐按耐着一股无名火气。
又忙活了半天,马上华哥的传讯时长就要过了,之后他们只能要求人家一段时间内不能出境,能够随时接受传询。
但他们也心知肚明,这次把人放走了,可能就真放没影了。
市局里是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假平静,传达室的保安却是真悠闲地打个哈欠,直到一个快递小哥敲响了他的窗户。
“同城快递?”邱云从外面走进来,抱着快递念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孙叔叔是谁啊?”
孙覆洲黑着脸从茶水间窜了出来,一把夺过了快递:“谁寄的?”
邱云被吓得一愣:“一个叫马授的,孙副你朋友?”
孙覆洲在脑中快速思索了一边这个名字,确认没有印象:“不认识。”
基于昨天那个奇葩礼物,这次邱云好奇心立刻自动升到最高值:“要不拆开看看呗?”
孙覆洲拎着快递包装晃了晃,没什么响儿,应该不是什么恐怖袭击搞得炸弹之类的玩意儿。
他把快递拿到茶水间,小心翼翼地拆了外包装。
又是黑塑料带,套了好几层,形状方方正正的,想是本子或书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