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蹭的腰际痒酥酥的,孙覆洲回神低头嗯了一声。
孙覆洲买的电动轮椅,减震效果很好,坐着舒服,比医院的轮椅好很多。
他将人推到车边,他的车是一辆二手奥迪,后备箱空间本来就小,放了一个行李箱就更小了,买轮椅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现在硬塞塞不下,只能放在后排。
沈垣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上。
沈垣慢吞吞地系上安全带:“回你家。”
孙覆洲刚启动的车子登时熄了火,他僵硬地转过头:“......什么?”
车窗徐徐关上,绿叶掩映下,错落的光斑垒落在沈垣的腿上,他抬手扫下裤子上的灰,光斑又映在了手背上。
他伸手将靠背拉后了一些,合眼躺着,嗓音懒懒的,有些困顿:“别误会,不住你家。”
孙覆洲重新启动车子,盯着后视镜,打了两圈方向盘,将车子开出医院:“......哦。”
等开过了一个路口,沈垣闭着的眼忽然半睁着,鸦羽般的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侧过脸,盯着孙覆洲的脖颈:“......我租了你家对面的房子。”
沈垣眼看着他的喉结在皮下滑动了一下,然后视线往上挪,对上了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睛。
这会儿孙覆洲是真被吓到了:“什么?!”
沈垣收回视线,看着车外流动的人群:“你不是去过我家吗,那间房子其实是没装修,我一直在联系设计师。”
孙覆洲一遍开车,一遍抽空打量他:“所以呢?你随便住哪不行?”
沈垣摇头:“我这腿不方便,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家?”
“有什么不放心的?”
虽然孙覆洲嘴上这么说,但车还是照样往他家的方向开。
老式小区有一点好,那就是小,院子里林林总总就停了三台车,就已经没孙覆洲的容身之地,他只能讨好地跟楼下副食店的老板打感情牌,然后将车停在他们店旁边。
小区里的矮楼没有电梯,孙覆洲将沈垣推到楼梯口,望着遥遥无尽地楼梯尽头叹了口气:“沈哥,下来走两步呗。”
伤员沈某人不是娇气的人,不好撒娇那口,他点点头,抓着轮椅扶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然后扶着墙迈出了短短的一步。
孙覆洲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认命似地叹气,低头蹲到了沈垣身前,两手往后一伸:“上来!”
沈垣婉拒道:“不好吧。”
孙覆洲不耐烦地抖了抖手:“别他妈废话。”
沈垣这才轻手轻脚地趴到他背上,双手虚搭在他双肩,男人的背很宽厚也很结实,上楼梯的步子稳稳当当的。
老房子的楼梯里很暗,墙壁有许多印刷小广告,灰尘的气息有些重,沈垣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孙覆洲的耳后。
“轻点,别抓我这么紧。”沈垣轻飘飘地声音传来,“我又不会跑。”
孙覆洲差点给人从背上掀下去。
他咬牙切齿地说:“是不是赵颂给你脑子打坏了?大白天骚什么骚?”
沈垣将上身支起来,离他远了些:“孙队,好不容易咱们也算共生死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给面子?”
孙覆洲嗤了一声:“我要是真不给你面子,你还能趴我背上?”
沈垣说:“你非要背。”
“滚下来。”
房子在三楼,俩人门对门,孙覆洲往门前一停,没好气地半蹲下来。
沈垣单腿把自己挪到墙边:“谢谢孙队,麻烦我的行李和轮椅孙队也帮帮忙吧。”
孙覆洲气得没边儿了,一句话都没挤出来,又认命地飞奔下楼,提了轮椅和行李,两个台阶一跨,这两样分量不轻,等他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沈垣的房门正开着,人已经自己摸进去了。
这个房子的格局和孙覆洲的房子差不多大,一室一厅一卫,面积不大,内里早就装修好了,色调温馨简单,窗户朝向好,整个房子都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