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温山眠内心,其实很在意这件事。
因为这把刀,是他年幼的时候,在先生的杂物间里一眼就看中的。
那个时候,在长刀的旁边还有一些其他武器,就像等待被主人穿上的衣服一般,摆放了一排。
其实都个顶个的耀眼--也是,以秦倦的脾性,能被他带到越川摆放的东西,便是对他来说还算有意义的了,怎么可能不耀眼。
可温山眠却只看到这把刀。
它当时极其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消一眼,就将温山眠牢牢吸引住了。
其实扪心自问一下,论造型,它很普通,就是刀具而已。哪怕再精致,更多的也体现在细节上,整体来讲气质是比较内敛的。
周围有许多比它更夸张、异类夺目的武器。可温山眠却只看到这一把,好像被什么鬼魅的东西勾住了魂魄一般。
甚至忍不住想要去偷偷触碰。
……然后被先生发现。
他当时在极具的恐惧之下竟直接将长刀拔出,想要劈砍向对方。
那时的温山眠太小,连刀都握不住,说来好笑,最后让晃荡的刀刃在空中稳住的,竟还是秦倦。
他当时沉默了片刻,旋即以指尖夹着刀刃的尖端,并挪向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只说了一句话:“要往这个方向刺。”
便直接将这把刀送给了他,再由阿一告知,这曾经是先生的佩刀。
这算是温山眠在小时候,对秦倦最大的一次改观。
后来,他内心对于这把刀的理解,大多停留在“曾经是先生的佩刀”、“可以用来砍杀血族”、“可以用来变得更强”诸如此类的思想上。
已经渐渐忘记了,其实最初的最初,他单纯是被这把刀吸引,然后忍不住想要靠近的。
一直到之前大牙说,血银武一定程度上,会显现出其源血主人的特征,温山眠才回想起他当初被这把刀吸引时的情绪--像被鬼魅勾走了魂魄一样,眼里只有它,哪怕被高高的排放在平台之上,也忍不住想要伸手。
……它的源血到底是谁?
温山眠没办法想象自己被其他血族的血液吸引,这让他内心感到抵触。
以至于不愿意去询问先生,不愿意轻易知晓答案。
“哐当”一声,温山眠将铁箱给锁了上去。
这个过程里,他还顺便将围巾和长袍给脱掉了--这是之前介绍人的提醒:高空作物不易,最好将多余的衣物都褪下,以防到时碍手碍脚。
温山眠只是照做,旋即回过头来,发现那头先生已经将绳索在自己身上捆绑好了。
和温山眠的绑法其实一模一样,都是为了一会儿在高空中稳定住重心,但是先生的绑法好像就是要更好看一些,绳索与绳索之间的平行角度都特别规整,更别提上边的绳结……
将温山眠看得眼睛一亮。
“帮你重新绑过?”注意到他的目光,秦倦偏过头道。
温山眠下意识点头。
旋即想起了什么,又身形一僵,开始猛摇头。
然而没用,那头的秦倦已经扯下了他身上的绳索,指间在温山眠的腰际一收。
温山眠那一块的肌肤瞬间就麻了。
其实说起来,重新绑一次是正确的,因为在方才脱衣服的时候,温山眠一个不注意之下,腰际的绳索有一定程度的挪动。
重绑才更安全。
但是吧……
秦倦这一绑,绑了超出之前两倍的时间不说,在最后,竟于温山眠的背后,束上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指尖还在蝴蝶结上轻弹了一下。
仿佛是什么精致的礼物一样,旋即又就着这个蝴蝶结倾身向前,整个将温山眠从背后抱住。
喟叹道:“差点绑错了……你都多久没陪我玩过这些了?”
温山眠露出的肌肤已经完全红了,好半天,才颤着声音道:“明明就是真的绑错了一次……”
他手腕上现在还有红痕呢。
不过说回来,秦倦当时暧昧地将温山眠的手用力束在身后的时候,温山眠竟也没有太抵抗,身体是完全放软的,信任又纵容的模样。
“嗯。”那副样子特别乖,让秦倦忍不住将脸颊埋向了温山眠的颈窝,哑声留恋道:“从刚刚开始,在想什么呢?”
两个人都戴着金属面罩,让彼此的距离没有以前那么近。
至少温山眠的颈窝这会儿无法感觉到先生的肌肤。
但金属面罩也自带聚音效果,所以光从耳感上来说,彼此的距离又好像要比平时要更近、更亲密。
这就非常矛盾了。
“在想不管血族有什么能力,”摄人心魄不是秦倦的专属技能点,而是所有高等血族的技能点:“我都只想被您吸引。”
温山眠如是地说。
方才也正是因为在想这个,才会在先生束缚他的手时,一动也不动。
身后的秦倦闻声一愣,旋即弯唇道:“不然呢?你还想被谁吸引?”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温山眠的后颈处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