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被暗怼了一记,心下自是不满。知明鉴所指是诏书下发前,通过三省政事堂之手,若有不妥,三省早已驳回,岂会下发。
明鉴嘴角含笑地望向他,继续问:“皆出处李家,前丞相尽心尽力,调和阴阳,安顿百姓,阁下为御史,却连御史之责都不能尽之,着实......”
言尽于此,又戛然而止,但这未尽之言,难道不是更引人遐思?
李御史一向不喜欢旁人拿他跟前朝的李丞相相比,谁让差距太大,衬得他越发不像样儿。
可是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背地里旁人怎么说也就罢了,只要不是当着他的面提,他就算心里攒了一口怨气,总是要忍住。
于这朝堂之上,被当着那么多的人提出质疑,这叫李御史脸往哪儿搁?
“明中书令是在怀疑陛下取仕之道?”李御史不能说完全没有脑子,值于此时竟然就此事问起明鉴。
明鉴一脸的无辜道:“李御史说的哪里话,陛下取仕以才,观其表而不知其里。若取仕而永当用之,何来三年一考核。”
想套明鉴的话,他倒是想得美,明鉴能让他如愿才怪。
论口舌之利,明鉴也只有对萧宁甘拜下风,旁的人,还是再练练再跟他斗吧。
李御史再一次感受到明鉴对他的恶意,甚至因明鉴言尽于此之故,众人望他的神色也透着打量和审视。
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他能成为御史,其实真是萧谌看在李丞相的份上,将人放在这个位置上。
萧谌也不指望李御史做多少利国利民之事,只是不忍李家消亡罢了。
却不想李御史倒是认为自己担负重任,理当重振李家。
一天天的蹦跶最厉害的莫过于他,且都是挑萧宁的毛病,萧谌这心里对李御史的感觉,一直都是念着李丞相的好,这才压下,没有发作出来。
“陛下用人以才,是为天下之幸也。李御史不满于陛下封赏仁侯,才是真正不满于陛下取仕之道吧。
“虽说这些年我并不在雍州,亦有所耳闻,仁侯为前线调动粮草,安定流民,引民开荒,不叫雍州因陛下不在内而起动荡,李御史竟然只记得仁侯捐粮一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