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覆洲一边说一边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额角青筋暴起,他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起伏了,甚至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可以调整好任何状态。
被人一通吼,马胖子的声音总算小了:“他说把东西寄给你们就明白了。”
孙覆洲嗤笑:“就一个破账本......”是谁的都不知道。
……破账本......赵颂的合同……
孙覆洲忽然盯着他,正色又问:“你说这个账本是他让你特意寄过来的?”
马胖子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
孙覆洲问:“他还有交代什么没?”
“也不算交代......”马胖子卷了卷上身,双肩向前拢着,“临走前我问了他一句,要是再有危险怎么办,他说你会救他的,他相信你,所以我才放心按他说的做,谁知道你们这么不靠谱......”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
马胖子一心懊恼着,孙覆洲却拉着两人起身了。
塑料门帘被掀得啪嗒作响。
刘承凛侧头问他:“走了?”
孙覆洲嗯了一声。
“有办法了?”
“你都没办法,我怎么会有?”
刘承凛知道他又来了,又开始选择不作为了,所以放弃凌海的队长不当,跑到这当个副队,只需要听从命令,不用担负责任......可是,逃避就能不去面对结果吗?
孙覆洲踢了一脚路边的树,树叶扑扑簌簌地往下落:“你是队长。”
刘承凛叹道:“是......”
孙覆洲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那你能给我兜着吧?”
刘承凛望向他——都奔三的人了,脸倒还年轻着,总让人觉得他们还在大三那年,全宿舍的人深夜帮他翻墙追姑娘。尤其是这个姓孙的,为了帮他,狠心把心仪已久的校草的约给推了。
刘承凛笑着抬腿运势踹他一脚:“我给你兜少了?”
“那行,我知道往哪查了”孙覆洲两手插袋,灵活地往旁边一闪,“要是姓沈的真特么坑我,我一定第一个毙了他。”
邱云在旁边听得迷迷瞪瞪,但好歹明白孙副应该是有办法了,悬了半天的心也落了地。
坐上车后,她小声说:“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坑你的,他不还专门送了一副骨头架子给你吗?”
刘承凛不断回头看后视镜,一边倒车一边参与八卦:“办公室那副骨架是沈垣送的?”
他丧气地一挥手:“行了,我就多余把这玩意放办公室,见一个问一个。”
孙覆洲觉得把骨架放自己那小出租屋里,天天面对着,太晦气,就搁办公室的文件柜边儿摆着当装饰了,没想到它的吸引力比他这么个帅哥还大,听说是有人送给孙覆洲的,更稀奇了。法医室那边的更是几次让人来交涉,说他们更需要这么个吉祥物。
“我说呢。”刘承凛倒没多大反应,“那天沈垣问我你喜欢什么,我就跟他说你大学的时候喜欢隔壁法医系的系草,还旁听了一个学期的解剖课。”
孙覆洲和邱云齐刷刷地看他:“我靠,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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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局时,正赶着李儒往外走。
李儒一把拉住他们仨:“正好,我有事跟你们说。”
李儒不知道从哪找了一沓散发着霉味的卷宗,往他们面前一搁。
孙覆洲伸着手却不敢碰,生怕给这脆弱的纸页雪上加霜:“这什么?”
“我找李东贵往年的工作经历时,辗转联系到了他的一个同事,七年前,李东贵还有哥哥,后来说是哥哥要结婚了,两人就搬离了当地,因为那同事跟他关系还不错,李东贵跟他提过自己的身世,是在一家孤儿院长大。”李儒大有收获,头一次这么扬眉吐气,“我就去联系那个孤儿院,搞到了这本档案,你们猜,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孙覆洲听他废话一大段,早没了耐心,一把薅上他的头,轻轻一推:“猜你大爷。”
“孙覆洲你大爷!”李儒张牙舞爪地就要反扑上去,不过被邱云这个和事佬好言好语地拦下了。
刘承凛及时站出来:“说正事,你查出什么了?”
李儒没好气地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领:“李爱城跟李东贵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