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弯腰捡起毛毯,拿远一些,抖了抖灰。
“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覆洲使劲伸了个懒腰:“明天去山上看看?”
沈垣顺嘴问:“怎么?感兴趣?”
孙覆洲伸手戳了戳他精壮的腰,挑眉:“我对你小时候的那个宝贝感兴趣。”
沈垣忽然凑近:“可你昨天还说喜欢我现在的宝贝来着。”
“什……现在?”
孙覆洲一愣,然后又反应过来似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操,大晚上的你说什么骚话!”
沈垣愉悦地笑了两声,走到窗户旁边,刚好看到邱云正在往回走。
“不逗你了,明天上午趁扫墓的人都上山,我们也跟过去。”
“可以。”孙覆洲点了点头。
门外,邱云还没进家门,一通电话拦住她的脚步。
邱云看着来电提示,犹豫了两秒后,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妈。”
电话那头的中年妇女发现久久没接通过的号码突然被接听,霎时间暴跳如雷:“你还知道叫我妈?还学会先斩后奏了?你真是长能耐了啊!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邱云硬着头皮说:“我不!我在这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邱母怒吼:“有什么事?你能有什么事?我都跟你爸以前的老同事打好招呼了,凌海公安正好有个文员的位置,你倒好,给我溜得没影儿了,还说有学校的兼职……”
邱云是在想不通,她妈平时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是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嗓门,招呼这么一大串话来兴师问罪。
邱云头疼地捏了一把鼻梁骨:“妈,我是学刑侦的,我干什么文员……再说我还不是为了……”
“这都是因为你先斩后奏!”邱母感觉自己血压噌噌地涨,“还有,明天清明,你也不打算回来看你爸是吧?”
邱云张了张嘴,犹豫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回去的,但现在她算是在任务期间,没法千里迢迢赶会凌海。
邱母没听到她的回答,气不打一出来:“我让你回来,听见没有?”
邱云拿远了手机:“啊?你说什么?我现在在山里,太卡了,没信号,扫墓的事明天再说吧!”
不等邱母反应过来,邱云已经飞速挂断了电话,没留下一点余地。
邱云郁闷地抬头,却看见沈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走到了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吓我一跳!”邱云仓皇地把手机收在背后,“你出来干嘛?”
沈垣好似并不打算探究她:“不干嘛。”
邱云假装从容地将手机攥在手里,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等等。”
沈垣忽然叫住她。
邱云心里打着密密的鼓点:“怎么了?”
沈垣垂下眼皮,阴影落在眼下:“明天我们要上山,你跟我们一起。”
邱云问:“这是孙副的意思?”
沈垣说:“是我的意思。”
说完,沈垣先她一步进屋。
“当然,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邱云:“……”
?
这边,王莉刚回到家,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开灯。
开着灯会产生电费,家里的老人节俭,总这是一笔没必要的支出,于是她也习惯把灯当个摆设了。
王莉摸黑走到厨房附近,她记得她上次把手电落在这边,如今拿回房间当小夜灯使。
周围黑是黑了些,但这是她家,就是闭着眼也知道该往哪儿走。
下台阶时,脚腕上的钝痛隐隐传来,她这才发现,如今都快习惯伤口了。
小厨房在院子里,王莉慢腾腾地摸过去。
哐——
不知道是不是碰倒了什么东西,突然黑暗里有一声巨响,王莉整个人被惊得毛骨悚然,立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王莉壮着胆子试探地问:“谁啊?”
夜色浓重,她也看不清是不是真的有人,还是只是她的大惊小怪。
许久没有回应,王莉惴惴不安的心已经逐渐踏实下来了。
正当她欲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前面忽然有个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王莉飞快缩回了脚,然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连忙往回跑。